第79段(2 / 2)

就隻喜樂,這些時日腳不沾地的處理著府內各項事宜,好不容易抽得空找到了景怡。

殿下再信任他,他畢竟也是個做奴才的,唐禮死了,他的主子就成了景怡。有些事情必須經過景怡的過目才算。這是必要的麵子功夫。

“王妃。”喜樂低眉垂目,輕聲的喚著景怡,“王妃,賬目我都做好了,您看是送到您那邊呢,還是放到殿下的書房,你抽個空瞧瞧?”

景怡沒理他,眼皮子也沒動一下,還是那副沒有生氣的模樣,盯著玄湖粼粼的水麵。也不知是在發呆,還是在凝神細望。

“王妃。”喜樂加重了語調。

景怡轉個眼珠子過來,盯住了喜樂,突然開了口,“喜樂啊,你說,你主子都死了,你還跟我在這說些什麼呢?”

“王妃?”喜樂輕聲道。

“你主子都入了土,你這樣忠心耿耿的人,為什麼還留在這裏呢?”

忠心耿耿?這個詞,他喜樂可不敢當。

喜樂弓腰,“王妃,殿下雖然去了,可我還得留下來替殿下好生好看您呢。這個府邸好歹也得讓它運行下去,才算是對得起殿下不是嗎?”

景怡木然的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自打她聽聞府中無故起火,殿下不幸身亡之後,她就一直做不出任何生動的表情了。

“喜樂,你就不覺得慚愧,覺得心冷嗎?”

喜樂斂去眼底精芒,“沒能救出殿下,奴才的確是……”

“行了,我不想聽這些。”景怡打斷喜樂的話,目光重新移到了玄湖,“下去吧,這些雜事不要拿來煩我。”

“……是。王妃。”

等到喜樂走遠了,景怡能夠感覺到,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並沒有因此減少。從前唐禮怎麼監視防備她的,如今還是怎麼著。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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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真的不難過麼?”

唐霖小心的問著唐希。而唐希回了他一個冷笑,“我為什麼要難過?無能的人,是不值得我為之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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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霖的話哽在了喉裏。

唐希有多重視唐禮,他是曉得的,也不止一次為這件事情暗地裏大發脾氣,甚是不爽快。這次唐禮出事,她卻看也不派人去看一眼,漠然得可以。

而一旦同她說起唐禮,便是這副冷笑不語的樣子。

在你眼裏,能力,價值,當真就如此重要?

唐霖隻覺得口舌苦澀,眾多話語繞在舌頭上,卻是怎樣也說不出口。

你當年喚住我,將我引入了你的世界,卻又是看中了我的什麼能力呢?

唐希挑眼過來,“不提這檔子事,你如今也不小了,立冠也快了。我也不逼你,自己想想中意的人吧。”

她自己當年是有著那樣一個溫柔的父皇,加上阿孟家世的確不錯,才由得她嫁了。至於唐霖能不能真的隨著他自己的意願,倒還得看他自己能夠走到什麼地步。

提到了立冠,唐霖默然無聲,由著唐希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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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舒王府。

唐重與行小滿對桌而坐。

唐重埋首一堆卷宗之中,問:“都準備好了?”

聽著唐重的聲音從紙張底下透出來,行小滿淺笑,“都好了,爺。另外……”她欲言又止。

“怎麼了,直說無妨。”

行小滿想了想,還是開了口,“我覺得,你還是多去看看母妃吧,畢竟是病著呢。她心裏一定惦記著你,你也還是……”

唐重放下卷宗,望著行小滿,“我不會去的。”

心裏早知曉會是這個結果的行小滿還是忍不住歎氣,“我說……”

“別覺得她可憐,”唐重道,“她現在這樣也算是咎由自取。”

當年嫣妃在宮裏頭做的那些事,加諸在那些妃嬪們身上的苦楚,遠比她如今自己在承受的還要痛苦千倍萬倍。

如今,不過是償罪而已。

行小滿也不好說什麼,雖然對嫣妃有些許的同情可憐,可那個女人盯著她的目光足以消磨掉她對嫣妃所有的可憐——那是想要吞掉她的,渴求與貪婪的目光。

“這次春祭來的人,倒是挺全的。”行小滿捏起一張紙,仔仔細細看了看上麵的名字,皆是同意了春祭進宮的人名。

接下去,兩人再無交談。

隻這一條,便能叫他們好好思索,布下一局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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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阿離身在遠方。

他同千狐說笑著,笑容溫柔,眼神明亮。他還不曉得皇城內發生了何事。

海裏癡癡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