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邊!”
邛孟高喊著,佩刀不停砍殺,鮮血飛濺了他一身。
他沒空去擦,提高了嗓音:“注意!敵人很不尋常,小心應對!”
看這些人的動作,進退得當,默契十足,分明是經驗十足的江湖殺手。他們身上,還有一種邛孟熟悉的隻有上過戰場的人才有的血腥味,更有一種叫邛孟暗自心驚的木然。
這些人似乎不會感覺到任何疼痛一般,與其說是人,更不如說是一些精準控製的機器。
(兩個王爺的心性,不像是會培養出這種手下的人。那麼,這些熟知自己這方攻擊路數的殺手,到底是聽從何人命令?!)
邛孟驚疑不定的揣測。
而小記子的臉色則是邊殺邊沉重,這些人……
———————
朝陽宮。
好不容易得以喘口氣的邛孟卻不敢放鬆,護著唐月直往內走,“陛下,趕緊從密道出去把。”
然而前行的道路卻因為一道人影的出現而停下了。
唐月漠然的打量著來人,“你是誰?”
“九殿下,您為何在此?”警惕性極高的邛孟搶步站在唐月身前。
小記子握緊了雙手。
唐霖就立在中庭內,淡淡的望著他們,“隻是來履行我同四皇兄的承諾而已。“
跟唐禮的承諾?
唐月冷冷笑道:“他果然是死遁,那麼,你就是來殺我的罷。”
“知道就好。”
邛孟橫刀在胸`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陛下的。”
唐霖嗤笑,望向他的眼裏不僅僅是鄙薄,更是叫邛孟看不分明的複雜情緒,“就你也能阻攔我的行動?”
話音剛落,數道人影無聲浮現,將邛孟幾人為主。雖然人數不多,但每一個都帶給邛孟血腥危險的感覺。
唐霖轉向了唐月,“我說,做皇帝做到你這個地步,相當無能吧?幹脆自行解決了,省得大家的麻煩。”♂思♂兔♂網♂
唐月的臉刷一下白了。然而此話分明是事實,聽起來更是刺耳。
“陛下!噗——咳咳。”
邛孟口裏噴出血來,他不可置信的望向唐月。
“不要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讓我很厭惡啊。”
陛下……
邛孟還試圖掙紮兩下,但唐月已經抽回了穿透邛孟身體的手,他隻能望著唐月,倒下。
身為保護陛下的近臣,不是死於敵人之手,卻命喪於全心保護著的對象手裏。嗬嗬。小希說的沒錯,果然是我自己妄想了啊……
唐霖心情很好的笑了一下,“我可以多等你一會的。”
唐月惡狠狠看向他,唐霖卻不為所動。
“他如今人在哪裏?”
“皇兄的行程,我又怎麼會知道。父皇還有什麼想要做的,女人?美酒?歌舞?我定然不會讓你遺憾上路的。“
跟隨邛孟而來的禁衛,如今卻哥哥失了聲音,動作停滯,同這朝陽宮中華貴的擺設一般,靜然默立,瞧著這一出逼父自盡的戲碼。
唐月的冷笑越發明顯,“好,好。我果然是生了些好兒子。”
唐霖想了想,又道:“畢竟是父皇,體麵些總是好的。上酒。”
小記子狠狠掐著自己的雙手,指甲深陷,疼痛鑽心。然而他無能為力,他無法阻止。
從出現的人是唐霖而非唐禮那時開始,他就知曉,唐禮不可能放過唐月。
那個人淡漠的站在他處,用無聲的言論告訴小記子:要除去唐月的人不是我,而是唐霖,不能怪我。
他看著唐月將毒酒一飲而盡,隨後嘴角溢出血絲,踉踉蹌蹌的跌坐在地,雙目無神不再言語。
“那麼,”唐霖轉向小記子,“你呢?”
小記子跪倒了唐月身側,輕輕提目光開始渙散的唐月擦著嘴角,“我是陛下的奴才,自然是跟著陛下的。”
四十幾年啊,終於還是有了盡頭之時。
——————————————————————————————————————
高樓之上,有人扶欄眺望,皇城之內正是殺喊交錯,火光映天。
另有一人悄然來到此人身後,雙臂攬住了此人腰身,附耳低語:“我回來了,小禮。”
唐禮俊美冰冷的麵容綻放出笑容,他回轉身體,反摟住身後的人,“父皇。”
語調輕柔,一言包含萬語。
“我聽說,你燒死在書房裏了。”阿離笑著,還是輕聲的說。
唐禮卻抖了一抖,不自覺的用上了有些心虛的調子,“死的是那個靜書……”
傷害自己身體這種事,他怎麼做得出來?和父皇的約定——不能讓父皇以外的任何事物在身上留下痕跡——是必須遵守的準則。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