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噩夢的一天(1 / 2)

也是因為蔣青是學校裏出了名的問題學生,盡管長相清秀,卻跟他一起玩耍的基本都是些不良青少年,少有女生敢走近他。

初三的蔣青,因為比較早熟,和平時走得較近的一個叫王娟的女生開始了交往。在那個單純青澀的年齡,盡管他們確定了戀愛關係,卻也僅僅隻是牽牽手、摟摟腰而已。

雖然戀愛如此單純簡單,蔣青仍然堅持認為王娟就是將要伴隨自己一生的人。就這樣一直這樣持續了大半年,在初中就要畢業的時候的一天,王娟突然對蔣青說“還有兩個月,就畢業考試了,等考完我們就畢業了。”蔣青回道“恩,畢業後你就在我們C市南區中學上學吧,我也去那裏,能近點。”見王娟低著頭沒有說話,蔣青問“怎麼了?”這時王娟才抬起頭,幽幽說道“我們都還小,談戀愛也隻是增加我們的人生閱曆罷了。”王娟見蔣青不解,繼續說道“現在我們都要畢業了,畢業後我會隨父母一起去T市生活,在T市上高中,也許我們不會再見了,我們分手吧。”在蔣青還在消化王娟的話的時候,王娟輕輕的吻在了蔣青的唇上,停留不到1秒,王娟便轉身離去,沒有回頭。就這樣,蔣青失去了自己的初戀和初吻。

那天,晴空萬裏,路邊的花草隨著微風擺動,走在路上的蔣青咬著牙,努力的不讓眼淚掉下來。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在踏入家門的一瞬間,發現氣氛不對,仿佛空氣都已凝結。這天家裏多了很多人,幾乎平時不常到家來的親戚、父母的朋友、父親的同事等都來了,唯獨沒有父親在家,而母親在沙發上,早已哭紅了雙眼。在外婆的告知下,蔣青得知了一個噩耗,父親在今早上班的途中遇到車禍,送醫不治,不幸離世,而肇事司機也已逃逸。

蔣青眼中的熱淚,再也無法控製,也不願去控製,任由眼淚滴落。早上出門上學的時候,父親還在叮囑蔣青,別在學校惹事,可現在,卻隻能在照片裏再見到父親。蔣青不明白,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他,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弱小的心靈,在同一天去承受那麼多。在同一天裏,失去了自己的父親,還失去了自己的初戀,甚至都沒機會去見自己父親最後一麵(畢竟那個年代,個人無線通訊設備尚未普及,有什麼事也不能及時聯係到)。

蔣青不願相信這樣的事實,可事實就是事實,不相信又能怎麼樣?於是蔣青想到了逃避,沒有去擦拭臉上的淚痕,一個人轉身逃離了自己的家。親人的呼喊、喧鬧的大街,在蔣青耳朵裏,什麼都聽不到,他隻聽見呼呼風聲,毫無目的的向著一個方向奔跑,他心裏就隻有一件事,跑!

跑累了,停下來一邊走一邊喘著粗氣,等氣息平複了,又再次跑起來。一直跑到一處鄉間,天色早已暗下來。他尋了一顆大樹坐下,呆呆的思考著,思考這到底是真實,還是如那奇怪的夢一般,隻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

許久,蔣青終於站起來,目光卻變得呆滯。他在樹下壘起來三層石頭,解下自己皮帶,又踩上石頭,把自己的皮帶在樹枝上掛好一個圈,把自己的脖子套進了圈裏,如果這時候有人看見,立刻就能知道他是要上吊。

蔣青心裏想著“隻要腳下一蹬,這噩夢就可以結束了”,於是他腳下一用力,蹬掉下麵的石頭,整改人也掛在那裏來回蕩,大樹的樹枝也跟隨他一起蕩起來。突然,“哢嚓”一聲,蔣青腦裏一片混亂,掉在了樹邊一條水溝裏麵。蔣青在水溝裏躺了好一陣才坐起來,看看剛剛的樹枝,竟被自己吊斷了,於是心裏暗罵“我想死都不行啊,上個吊也能把樹枝吊斷!”

蔣青揉捏著摔痛的腰間,慢慢的爬回樹下,這次他沒有再上吊,而是枕著凸起來樹根,側臥在這個巨大的橡樹之下。6月天氣,C市已然開始熱起來,但鄉間大樹之下的夜晚,卻傳來絲絲清涼。蔣青睡在樹下,眼淚經由臉龐滑落在樹根之上。漸漸的,蔣青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見到了父親,飛也似的衝過去,想撲進父親的懷裏,給父親一個擁抱,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他竟直接穿過了父親的身體。在蔣青還在疑惑之時,父親對他說“青,別再頑皮了,你長大了,要懂事,不要再到處惹事生非,讓你媽為你抄心。以後我不在了,你就是我們家唯一的男人了,你要照顧好、保護好你媽,知道嗎……”說了許多,蔣青悔恨自己的種種行為,卻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就這樣轉身離去,消失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