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的全身覆蓋著一層柔光,雙膝跪地,白色自他全身浮起直到升入半空,鬣狗們全部抬頭,帶著畏懼看著上方。一頭狼在白霧中現身,帶著特有的孤狼嚎叫。鬣狗們喉嚨裏發出嗚嗚的沉鳴,白狼四爪抓地,揚起前肢拍飛了中間的那隻鬣狗。
林恒輕輕呼出一口氣,抓起李葉的衣領往外跑。
“你要幹什麼!巫師!巫師!”李葉驚恐地大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林恒要把他拖去砍頭。
“閉嘴,”林恒橫出一條胳膊勒住李葉的脖子,“你在這裏他們才會危險。”
鬣狗的目標隻有李葉,見他被擒去外麵,也不與白狼戀戰,剩餘的一條撒開腿便朝外奔去。林恒聽到後麵的破風聲,反手把李葉扔走,自己沒來得及反應就被鬣狗摁在了地上。鬣狗張開巨口想要咬斷林恒的喉嚨。
與其沒命,不如廢掉一條胳膊。林恒立刻反手擋在頸部,噗嗤一聲,鬣狗尖尖的兩枚犬齒陷進了皮肉之中,鮮血橫流。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李葉好不容易連滾帶爬的坐起來,看到了林恒的手臂不停地出血,他差點又被嚇暈過去。到底是什麼東西把自己和林恒搞成這樣?短短兩天,他經曆的所有事情已經超乎了理解範圍。
李葉的精神幾近崩潰,捂著滿是鮮血的手跪在地上痛哭出聲:“阿爹……是我對不起你!阿爹!你快安息吧!”
哪裏是你爹搞的鬼!林恒聽著念經式的祈求簡直頭大,他揮出一拳砸在了鬣狗的眼睛上,登時疼得鬣狗前爪鬆開了勁兒。林恒將兩條長腿向上一踢,立刻把鬣狗踹了出去。
鬣狗翻了個身,打了個響鼻,呲著牙準備再次撲殺林恒。就在這時白狼從後方竄了出來,林恒單手撐在地上,在心底長舒一口氣。
白狼摁住了瘦小的鬣狗,牙齒都未用上,前爪不停地揮在鬣狗的臉上,如同撕碎破布玩偶般簡單。鬣狗發出痛苦的嗚咽聲,被打碎成暗棕色的光粉。
白狼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乖乖趴在地上,兩隻黑亮的眼睛盯著林恒看。林恒閉上眼睛,還是無法感受到白狼的存在,他睜開雙眼,與白狼對視著。
要想收回它,看來還是需要季和。林恒捂著手臂回過頭去找李葉,但剛剛還在念經的李葉此刻已經不知去向了。
林恒暗叫不好,不動聲色的沿著地上的血跡追尋李葉的身影。
林、季二人從村長家裏逃出來的事情已經傳遍了大街小巷,在巫師房中開會繼而逃命的人又都是村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這下上到七旬老嫗下到三歲孩童全部做足了準備,但凡看到這二人的影子就要蜂擁而上將他們亂棍打死。
明日要祭祀,家家戶戶準備的祭品都很充足,堆積的物品給季和提供了掩體。他剛與林恒分開便遇上了送東西的大部隊,無奈之餘隻得蹲在地上等待離開的時機。
“救命啊——!”在巫師家出來的人嘴裏叫著,季和一驚,難道是林恒把他們都打出來了?
倒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季和拿過一個鬼臉麵具罩在臉上,腳步向後退著,正要轉身卻撞到了一個人。
小女孩尖叫著向後摔去,季和連忙伸手攬在女孩兒腰後,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鬼臉麵具從他的臉上掉落,額頭、眼梢、鼻梁、嘴唇,像是電影中的慢速播放般露出了季和略微緊張的表情,他臉上的妝容早就掉沒了,那張白皙沒有任何瑕疵的麵容全部暴露在了外人麵前,近距離的接觸更能讓人驚呼這個男人的好看。
女孩兒雙眼含著淚水,表情從害怕轉換到了欣喜,她兩隻手抓住了季和,嗚嗚的叫著。
季和幫她穩住身形,才鬆開了手,疑惑地看著她,低聲道:“陳……小雲?來這裏幹嘛?”
陳小雲臉上的紅暈微消,語速極快的說明情況:“我阿爹回去說你們逃出來了,我沿著這條小路找過來的!跟我走!我帶你離開!”
“不,你先回去,這裏很危險。”季和搖了搖頭,他不能使一個未成年的小女孩陷入困境。
陳小雲異常執拗,她拉住了季和的衣擺,朝後麵拽:“他們抓住你就要打死呢,聽說年紀最大的那個人和王姨走了,還有一個哥哥我一會兒去找!”季和不敢弄傷她,也不能告訴他自己還有別的任務要去辦,二人拉扯的聲音越來越大,季和皺起眉頭,握住了陳小雲的手腕。
“聽我說小雲,你不要為了我們而受牽連,這件事我自己就可以辦,你快聽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