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和再走回辦公室時，屋子裏的人少了一半多。邵炆主動走上前，解釋道：“出外勤了。”
季和咂舌，跌坐進轉椅中：“這群爺終於肯動了。”
邵炆把剛剛分配任務寫滿的紙遞給季和，“宋靜江來了也不管他們，直接找你說話，誰都看得出你有多大麵子。”
季和嘿嘿一笑，拿紙遮住半張臉，隻留下攜帶風流的一雙眼睛打了個彎勾：“當年他可是給我爸送過禮的人，我還幫著說了兩句好話呢，畢竟這家夥有潛力。”
邵炆狐疑地看著他，總覺得接下來的話不是什麼好聽的。
季和繼續嘲道：“會拍馬屁就足夠他坐上這個位置了。算了，不說他了，先來談談這個案子吧。”
邵炆點點頭。
季和捏住照片的一角，望著被縫合起來的屍塊不住沉思。
夜間遭受殺害，身材壯碩的成年男子，沒有身份，被肢解。而那根不一樣的手指。信息羅列在麵前，卻根本無法串連在一起。眼下能指望的，不過就是那群出外勤的人下午能帶來好消息。
邵炆拍了拍季和的肩膀，低聲道：“求人不如求己，咱們去自己看看。”
言之有理，季和一拍大腿，把紙胡亂塞進牛皮袋中，夾在腋下走了。最早離開的小馮此刻坐在門口的位置，見兩個人朝自己的方向走來，趴在桌上假裝睡覺。
邵炆無奈地搖了搖頭，被季和攬著肩膀迅速離開了。
“聽沒聽過一句話，”走出樓道間，季和搖著牛皮袋說，“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邵炆歎了口氣：“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你管過公司，這點比我懂。”
季和頷首，卻不見任何焦急的神色。在組織裏埋下一個地雷，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嗯哼，無所謂，”季和說，“他在這裏，我們就知道誰是宋靜江的人，他走了，你說咱們要怎麼找人形監控？”
邵炆：“說的也是……不過……”
季和推著邵炆走在街上，揶揄道：“不要不過了，走啦。”
兩個人沿街走，看見了眼熟的人，全都心有靈犀當作不認識的樣子各自執行著自己任務。兩個人並排走著，圍著福春副食繞了一圈，季和仰著頭朝居民樓看。兩個男人穿得清爽，眉目精致好看，連偽裝都不需要多做，尋常人自然瞧不出他們的年齡，更猜不出身份。
副食店老板抱著茶杯，看他倆站著望了半天，帶著些疑慮湊到二人跟前，親切問道：“你們倆是旁邊大學的嗎？”
季和把牛皮袋反扣在胸前，笑道：“是的啊，上午沒課，出來玩。”
老板點頭說：“來看房子的嗎？”
季和裝作大學生的模樣，露出一副青澀的模樣：“這邊有房間出租嗎？我們倆覺得這地方不錯，就是沒多少錢。”
“嘿，你找這邊算是找對了。”老板露出笑容，把兩人往屋子裏帶。玩牌的人見老板忙起來，體貼地叫他先去做生意，坐在一旁空手的人此刻替他坐在牌局上。
季和與邵炆對視一眼，跟著老板走進了店裏。
一進門的牆上貼滿了小廣告，更像是中介的布置。季和抬著頭看著上麵的便利貼，邊角有些泛黃。
老板領著邵炆往裏麵走，高聲道：“那邊是賣房，出租房子在這邊。”
季和偏頭，朝邵炆使了個眼色。
邵炆側過身，擋住老板的視線，笑著問道：“都是這個小區租的房子嗎？”
季和掏出手機，關掉閃光燈，對著便利貼拍了一張。
老板沒注意季和，半眯著眼睛在牆上尋找，答道：“都是，這個小區老點，有的人搬走了就出租。你們校友很多都來這邊看房的。”
季和收起手機，走到了租房子的牆板前，看著上麵的出租信息，說：“這幾張紙好新。”
老板尷尬地笑了笑，摘掉釘子，把一張較為陳舊的紙片撕了下來：“他們家不錯，兩室一廳。老太太的女兒給她在別的區買了房，這裏住不著。人挺和藹的，肯定不會為難你們。”
季和站在新紙前來回看，伸出手摘下了一張狂狷字體的紙片：“兩室一廳太大了，我們倆沒有這麼多預算。”他舉起紙在頭邊晃了晃，笑道：“這一室一廳的不錯。”
老板接過紙片，想了想，說：“哎喲，你們怎麼都看上了這家。”
邵炆遮住偷拍的季和，笑道：“怎麼？還有誰啊。”
“上一個租房的就是你們校友。”老板把紙片放在玻璃櫃上，掏出手機來比對著上麵的手機號。
邵炆連忙阻止他：“您先別急，我倆再多找幾個，做個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