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夜晚,蓋不住白日的熱情,巷道街路洋溢著休憩欣喜之聲,悶熱的天氣像個蒸籠將人罩在裏麵,可男人們打著赤膊絲毫不在意這點小事,坐在露天的位置涮燙著地道火鍋,香味刺激著人們鼻腔,聞過的人根本無法移動腳步。
一名男孩子耳朵裏塞著純白耳機,胳膊下夾著五厘米厚的書,快步地穿過小吃街,整潔幹淨的POLO衫仿若一層隔膜,包裹住異樣的孤獨,讓他顯得格格不入。
前方居民樓外有條蜿蜒的胡同,這在S市並不罕見,這裏的人們習慣了走在哪裏都是七拐八拐。
男孩子摘掉左耳的耳機,站定後仔細地看了看前方。走在他後麵的年輕夫妻並沒有感覺到怪異,繞開他邊說笑邊繼續往裏麵走。
男孩子重重地吐出口氣,這次又把右耳的耳機摘了下來,折疊好放入口袋中,往居民樓裏走去。
黯淡的燈光下,一道黑影迅速閃過。
微風吹拂,零星塵土飄揚。
待到走到距他所在的樓號一定距離後,男孩忽然拔腿跑入樓道中,壓抑的喘息聲聽起來像是一雙大手掐在他的喉嚨上,直到跑到四樓後,男孩子才停住腳步,倚在牆角平複呼吸。
他掏出掛著粉色小熊裝飾的鑰匙墜,聲控燈在這時黑了下去,可卻不敢咳嗽震亮燈光,身體與黑暗融為一體。
鑰匙相撞發出的聲音驚醒了燈光,在奪目的那一刹那,男孩子陡然站直身體,卻沒有任何可疑的發現,驚魂未定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抖著雙手擰開了門鎖。
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卡在樓道銜接口,下麵的一人一手當墊,抵在那人腳板用力上揚。男子接力用力,後空翻直接躍上了樓梯。趕在房門關閉的一刹那,手臂卡在了門邊,男人用肩膀撞開門,闖了進去。
男孩子沒聽到平日裏的關門聲,回過頭,眼瞳中赫然對上那道淩冽的眉眼:“你——!”
蒙麵的人順勢出掌,卡在男孩脖子下麵,另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將人拖拽到了沙發裏。後麵的人跳進屋內,十分有禮貌的關好門,拿出了一根紮帶,朝男孩子的眼前晃了晃。
“回答問題,獎勵是給你解開這個,”後麵的人綁住男孩的手,用力一抽,帶子將他的皮肉勒出凹槽,“當然,懲罰就是小命飛飛。”
男孩子驚魂未定的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哭了起來。他的嘴被那人捂著,根本說不出話來,力氣也不如他的大,整個人像是案牘上的魚,隻能任人宰割。
捆好了男孩子的雙手,蒙麵人把人往前推去,站到說話人的身邊。
“救、救命啊——!”男孩嘴巴得了空閑,踉蹌著朝門口跑去,卻被茶幾腿絆了一跤,跌在地攤上扯著嗓子狂嚎。
蒙麵人拉起男孩子的衣領,反手打了他一記耳光。登時,男孩子的臉腫的老高,鼻頭泛酸,血紅色從裏麵流了出來。男孩子蜷縮在地上,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說話的人不以為然,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不住搖頭:“幸好不是拳頭,不然年紀輕輕的,一口牙都碎了,太難看了。”
蒙麵的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是個男人就別哭嘛,第一個問題。”說話的人雙腿交叉,悠哉的翹起了二郎腿。
而蒙麵的人則充當了打手的作用,搬直男孩子的身體,抬起茶幾腿從他雙手的空隙中穿了下去,男孩子的下巴磕在冰冷的桌麵上,整個人像坐老虎凳一樣痛苦,卻不得不麵朝著說話的人。
“最近,你身上是不是有奇怪的事情發生?”
男孩子抽泣,不說話。
打手用腳尖抵在他的第四根脊柱的位置,使勁碾了碾。
男孩痛得大叫一聲,忙回道:“是!是!”
“第二個問題,是誰,把屍體給你的?”說話的人雙手環抱在胸前,顯然是已經判定了眼前這個文弱的男孩子參與了一場殘忍的肢解案。
聽到“屍體”二字,男孩子雙肩聳起,被嚇懵的神經找回了一兩根,用肩膀處的布料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背後的男人正要在踹一腳時,說話的男人使了一計眼色,而後停止了動作。
男孩抬起頭,帶著怯懦的神色,戰戰兢兢地說:“什、什麼屍體,我不知道。”
男人輕笑了一聲:“是不是我沒講清楚第二個問題?算了我再說一次好了,是誰,把屍體給你的?”
“沒有屍體……”男孩咬著牙說,“我不知道你在講什麼。”
男人點點頭,預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早就有準備,他抬起手將一張彩印的照片放在男孩的眼前:“認識?”
照片中展露出一個模糊的背影,男孩子抬眼看了看,吸著鼻涕低下了頭,答道:“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