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骨亦就住在這裏嗎?”我跟在黎昕後麵,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昏暗了。
外出了四個小時,總是感覺這家夥在逞強繞圈子。這下可好,再向前走就是火葬場了,即便是在不靠譜,骨亦也不可能住在那裏。
“既然不在這邊,那就一定在那邊了!”黎昕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好像是因為我的幹擾才把他帶到這裏來似的。
“你平時出去處理事情也是這個樣子的?”我苦笑著問道。
“怎麼可能,平時都有老板那家夥遠程指導啊,今天他不是沒有嗎!”黎昕說的理直氣壯,不知道的還以為都是老板的過錯。
“我知道,你是路癡不是你的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好了,不過看著黎昕這幅著急的樣子,心裏反倒說不出的輕鬆。也許是在不知不覺之中習慣了,離開了原來生活的我,正在以另一種姿態適應這個小鎮裏的一切。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麼我會對原本的生活沒有留戀。大概就是因為這裏的人和事,都是讓我意想不到的。原本以為呆在自殺專賣店這種地方是一個錯誤,現在看看也不盡然。
隻有經曆過死亡才懂得珍惜,隻有恩斷義絕才不會後悔。每個人都在努力著,即使是開著專賣店的老板,也在用自己的方法去挽回那些決定走向死亡邊緣的人們。
我當時僥幸的活下來,真的是太好……
“你這家夥,怎麼總是發呆?”黎昕用手在我的眼前晃晃,“不要因為多走了幾步就覺得抱怨!你應該感激,這樣可以把你身上的脂肪燃燒下去。”
“你這家夥!”無名火大,真恨當時沒有把黎昕再打的嚴重一點。
“話說回來,骨亦那家夥真的有點讓人擔心啊。”黎昕眯著眼睛向遠處的火葬場,幾輛靈車在裏麵緩緩駛出,向著山丘進發。
“我真的從來都沒有見過如此虛無縹緲的人……”他的聲音變低了許多,擺出一副不能確定的樣子。
“虛無縹緲?什麼意思?”我看著他,覺得這樣的詞語用來形容一個人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算了,沒什麼。”他伸了個懶腰,樣子深得老板深傳。
到頭來還是經過老板的遠程指導,我們才找到骨亦所在的處所。這是一個有些老舊的住宅區,醉紅色的磚牆裸露在外,一顆爬山虎從一樓的院子裏爬上去,停到樓房的一半有些搖搖欲墜。
樓房的玻璃明顯已經很久都沒有換過,單單的薄皮映著刺眼的陽光。裏麵的紗窗也積了一層厚厚的灰。陽台上的衣服倒是明顯的刺眼,五顏六色,好像一麵麵彩旗。
“骨亦這家夥好歹也是有工作的人,這麼還住在這個高危的樓區不走。”黎昕抬頭望著說道,“聽說這裏要建造一個體育館,沒有多長時間住頭了,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是這樣啊,怪不得這小區這麼冷清。”我眯著眼睛,那些明晃晃的衣服倒是讓我想起了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