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回回的,眾人就看著方銳的手掌循環往複,卻始終不敢搭脈,都急了,雖然眾人不清楚何謂行醫恐懼症,但是方銳此時的狀態,隻要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很糟糕。
“方兄,我來吧!”穆華庭一把抓住方銳的手臂。
方銳扭頭輕笑,“謝謝。”
穆華庭蹙眉,“你在害怕什麼,你是北海市的小神醫,你是眾人眼中沒有什麼病解決不了的方銳,你在恐懼什麼?”
“我沒有恐懼。”方銳低下了腦袋。
穆華庭搖頭,輕輕搭上了鍾紫芸的脈門,神情不斷的變換著,陰晴不定,最後,嘴角抽了抽,眼皮抖動,放開了手臂。他起身了,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而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結果。
方銳沉默片刻,抬頭道:“說吧。”
“阿姨的情況,很好,但是……”穆華庭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迷茫,“她的身體很好,神經也都是正常的,現在隻是在睡覺而已,氣息都很穩定。”
“繼續。”方銳睫毛輕顫。
“但是,方兄,你聽過自我暗示嗎?”穆華庭糾結良久,還是開口道:“阿姨在出事之前,似乎在自我暗示著什麼,她在很努力的告訴自己,如果發生了什麼,自己……就沒必要醒著了,你懂我的意思嗎?”
“我懂,穆兄,今天你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好吧。”穆華庭點頭,走出了病房,最後扭頭道:“方兄,你好自為之,隻有你自己先好起來,阿姨才能好起來,你這麼聰明的人,你應該能想通我的意思。”
“嗯。”方銳點頭。
病房裏剩下了一群大老爺們,羅粒在一反常態的到處忙碌著,她屏退了護士,親自打水,親手幫鍾紫芸擦拭臉蛋。
“羅哥,家明,你們也回吧。”方銳眼簾低垂,淡淡道:“我今天也很累了,我想好好休息,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好嗎?”
“這……”
“走吧。”李延慶打斷了羅佑的話,輕輕拽了拽衣袖。
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薛家明上前道:“方銳,我告訴你,我薛家明是欠你一條命的人,如果你做什麼不跟我說,別怪我跟你翻臉!”
“還有我!”江伯源眯了眯眼睛。
“還有我。”寧博也上前。
“好,好,好……”方銳眼簾低垂,似乎在笑,笑到身子都在輕輕的顫抖。
眾人神色複雜的離開,周宗澤離開前,扭頭輕飄飄的留下了一句:想哭就哭,裝什麼裝。
羅粒拿著毛巾的手臂一顫,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了方銳。
一滴晶瑩,倏然掉落在地,刺痛了羅粒的心,他居然哭了嗎?
羅粒有些不相信,方銳居然會哭,這在羅粒看來,簡直是難以置信的,這個堅強的男人,這個強大無匹的男人,能夠聚攏羅佑等人這麼一大幫大少的方銳,居然落淚了嗎?
雪狐輕輕撇過頭去,咬了咬唇。
“常大哥,幫幫我。”方銳終於開口了,再抬頭的時候,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正在將自己的手掌努力的往鍾紫芸的手臂上搭著,很艱難,眼神卻很堅定。
常豹一愣,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方銳的手臂,沉聲道:“小方,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喊你,但是我要告訴你,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更不是你逞強的時候,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休息!”
“我知道。”方銳抬頭笑眯眯的看著常豹,“我就是想幫母親把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