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然看著麵前的男人,鼻子有些發酸,他曾經的絕情,隻是自己以為的絕情,實則他始終都記著自己,盡管他自身已然是麻煩不斷,可他仍舊願意冒著天下之大不韙來見自己,這就夠了。
此時李妙然的腦海紋路逐漸清晰了起來,因為她看到了方銳嘴角勾起的那一抹苦笑。原來,他無情的斥責自己,將自己排斥在他跟李家的矛盾之外,隻是不願讓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不忍讓自己承受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而已。
他是方銳,從始至終都是那個在天台給自己許下諾言的方銳!
看著那令人心疼的男人從陽光中走出來,他是多麼的單薄啊,李妙然的略微潮濕的眼中閃過絲絲迷醉的神采。
此時此刻,她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跟方銳的關係,事實上還僅僅隻是普通朋友的關係而已,或者再進一步,也隻是所謂“誌同道合”的戰友。
可是,李妙然沒有考慮這些,她隻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每當見到方銳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不論什麼場合,自己的心中必然泛起漣漪,胸腔之中必然溢滿了甜蜜的幸福感。
方倩妮則同樣看著麵前的方銳眼神複雜,一個月前剛剛見過麵而已,這個男人居然已經有如此膽識與氣度,這種成長速度,簡直令人咂舌驚歎!
方藏鋒饒有興趣的看著逐漸走上台階的方銳,眼中有些複雜的意味,詫異、玩味,有種看好戲的心態,隨即,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了抹絲極為耐人尋味的笑容。
這就是方銳嗎,讓邵家億輝這等眼高過頂的天之驕子都另眼相看的人物?
這位在京城擁有極大話語權,甚至擁有著極為詭異生殺予奪大權的男人,開始很認真的審視麵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小男人。
不過,接下來的時間裏,方藏鋒臉上開始出現錯愕驚訝的表情,隨之而來的是哭笑不得跟更加飽含深意的眼神,他終於明白方倩妮為什麼如此堅決的去試探方銳,不止是因為邵億輝的推斷,更是因為他很像一個人!
毫無疑問,這種錯愕驚訝的表情在方藏鋒的臉上可謂是十年未曾一見的。
……
蔣中天看著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男人就這麼堂而皇之的從天而降,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蔣凝數次向家族之中打探的,原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而此次更是不遠萬裏回京調查,也是為了這個男人,現在,蔣中天明白蔣凝心中為什麼緊張了。
“你就是方銳?”李長雲從怔怔出神之中緩了過來,盯著方銳眼睛微眯,很是不善。
“李家爺爺,我就是方銳。”方銳輕笑,終於走上了台階,跟老人四目相對。
“你來做什麼?”李長雲的聲音很沉重,他緊緊的盯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幾十歲的男人,很明顯,這家夥就是來砸場子的,隻不過這種任誰都想不到的出場方式,實在是太難以接受了。
“我來帶妙然走。”方銳微笑。
“你要帶妙然走?這裏是李家,也是她的家,你要帶她去哪?”李長雲沉聲道。
在李長雲跟方銳對話的當口,沒有任何一人敢上前插嘴,完完全全的被方銳剛才的亮相方式給震懾住了,這種不明身份來曆,底細不明卻明顯有著深厚底蘊的年輕人,不能隨意觸碰。
“家?”方銳玩味,“所謂的家是闔家團圓,平安喜樂,隻要感覺到快樂,哪裏都是家,而李家這個所謂的家,妙然待著並不快樂,反而很壓抑,很排斥,這也是她出走五年之久的原因,試問這種地方,又怎麼能被稱之為家?”
心安之處便是家,快樂瀟灑之處是為家,如若活的肆意盡情,瀟灑如風,那麼這四海八荒,浪跡天涯,均為家。
方銳微笑著,令人升不起絲毫惡感。
可李長雲是一名老將軍,是偌大京城李家的家主,方銳此舉已然將李家的麵子拂盡,此時居然還說出這種話,這不是火上澆油嗎?公然搶婚還冠冕堂皇,也是少見了。
“你不是李妙然,怎知她快不快樂。”李長雲沉聲道。
方銳搖頭,根本不想跟李長雲解釋這種子非魚焉知魚之樂的問題,隨即邁開腳步,直接穿過人群,朝著最後麵的李妙然走去。看著那個步步逼近的白衫男子,李妙然的眼中閃過絲絲迷醉,她的心中此時依然被甜蜜貯滿。
隻要他還在,他還記得跟自己的約定,那麼所受的這些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很想撲過去,可是,有一個人比她快了一步。
駱天鈺!
對於這種公然搶婚,搶的還是自己女人的情敵,甚至還給了自己綠帽子的家夥,駱天鈺心中憋屈到了極點。
從小到大,他都習慣了被冠以天才的光環,一步步的咬緊牙關往上爬,終於在幾年前,他成功了,他將一個全新的光芒萬丈的駱天鈺展現在了世人麵前,為人稱尊,好不快意。
可是,當有一天,另一個同樣光芒萬丈卻勝出自己數籌的男人出現在的自己麵前,駱天鈺卻感受到了強烈的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