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庭院中。
方銳看著那穿著黑色筆挺中山裝男人的背影,心中有諸多疑慮,但並沒有多想什麼,原因無他,在走近這個男人的時候,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切感,那種鏈接內心的惺惺相惜感,似乎將兩人之間屬於陌生人的隔閡自動抹除,很是奇妙。
走到方藏鋒麵前,方銳滿目驚歎,好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渾身上下充滿著成熟男人的沉穩厚重,但偏偏又有些玩世不恭的鋒芒畢露,很微小,但方銳察覺了。
而此時的方藏鋒亦是在仔細的打量著方銳的眉眼,如星辰般深邃內斂的眼中勇氣淡淡的欣賞之色,此時最緊張的,莫過於二樓窗台上遙遙觀望的人群,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那一抹淡淡的欣賞之色,所有人都看在眼中,在如今的京城,能夠讓方藏鋒單獨聊天眼中表露出欣賞之色的年輕人,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多少年了,他從未從如此眼光去注視著一個陌生的年輕人。
方銳不知道方藏鋒是誰,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陌生的男人,雖然有些親切感,但更加令方銳欽佩的是其瀟灑無謂的氣度,對於這種心存公義的正義之士,方銳心中欽佩,也有必要說一聲謝謝。
“謝謝。”方銳直視著方藏鋒那又黑深邃的眸子,很認真的道謝。
“在世界各地的大草原,會發生一種極其少見的現象。一隻老鷹在低空打了個盤旋,斜著身子,向野兔俯衝下來。老鷹張開爪子去抓野兔的脖子。眼看就要抓住了,野兔敏捷地往旁邊一跳,躲開了。它並不逃走,反而逆著老鷹跳過去,跳得比老鷹還高。老鷹盯著野兔不放,扇動著有力的翅膀朝野兔身上打去。”
方銳看著有些入神的方藏鋒,愣住了。
“忽然,野兔不動了,四腳朝天躺在地上。那隻老鷹猛撲到野兔身上,要啄它的眼睛。突然,野兔彈出後腿,重重地踢老鷹的肚子,一連幾下,踢得老鷹撲棱著翅膀,一頭栽倒在地上。原來野兔用巧計踢死了老鷹。再看那隻野兔,它一轉身爬了起來,抖了抖毛,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飛快地跑了。”
“兔蹬鷹。”方銳幽幽道。
“沒錯,兔蹬鷹,你很好。”方藏鋒抿嘴笑了,麵前眼前這個儒雅的年輕人,心中甚是欣慰。
方銳笑了笑,搖頭,“兔蹬鷹,可能吧,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蹬誰,都是身不由己而已,再者……如果沒有我那些朋友的絕對強悍實力,一切都是空話,這一點跟您沒有絲毫可比性。”
“何以見得。”方藏鋒臉色如常,看不出喜怒哀樂。
“您隻需要一句話就可以震懾住京城諸多大家,而我,說到底還是需要依靠我的兄弟們。”方銳扭頭瞥了眼跟院中警衛對峙的屠夫軍刺死人,嘴角揚起了一抹動人的弧度。
“我認為,古埃及金字塔那般鬼斧神工並不是一朝一夕鑄就的。”
方銳心中一突,看向了方藏鋒那略帶深意的眼神,愈發的感覺到親切,一如羅老對自己的尊尊教誨,麵前的中年男人給了自己親人般的溫暖,亦如闕姨般神妙莫測。
……
樓上,李中博的眼神在方藏鋒跟方銳之間來回徘徊著,臉上湧起了一抹震驚之色,李想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咽了咽口水,竟有種頭皮發麻,脊背發涼的感覺,如置身冰窖,如鯁在喉。
鍾耀國抿嘴輕笑,蔣中天悠然歎息,這些都是曾經的一代名將,在戰場上麵對血腥殘酷的入侵者,他們的心境不會有絲毫的波動,未曾有半步退縮,可到現在,麵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這些年邁戰將的內心竟是不平靜起來。
“有時間來君莫湖畔坐坐。”
方藏鋒留下一句話,帶著方倩妮扭頭離去,步伐沉穩堅毅,那穿著中山裝的偉岸肩背在方銳的眼中無限放大,如一位能頂天立地般的巨人,就這麼直矗矗的橫亙於天地間,屹立京城之巔。
清風將方藏鋒的話飄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表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心中愕然。
京城乃至華夏大地,有無數削尖了腦袋想要去君莫湖畔喝上方藏鋒的一杯茶,可從來都未曾有實現過的,哪怕是在場的名流們,除卻極少數,很少有能夠進入君莫湖畔的人。
可今天,放藏鋒一改常態,居然對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拋出了橄欖枝!
有何深意?
明白的也就明白了,不明白的,恐怕是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其中深意。
直到那輛勞斯萊斯幻影離開了李家莊園,方銳這才回神,站立原地久久無語,雜了咂嘴,泛起一抹苦笑,這世間,竟有如此偉岸耀眼的男人,自己以往的見識,還真是欠缺的很呐。
“軍刺,帥嗎?”
“帥。”軍刺這個始終玩世不恭的小子很難得的表情鄭重,緩緩的吐出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