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緊張什麼?”方銳玩味。
“我沒有緊張……”蔣凝否認,“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方銳似笑非笑。
接著,不等蔣凝開口,方銳大步向前,在門前領取麵具處站定,扭頭看著蔣凝道:“你先來?”
蔣凝有些手足無措,看著麵前眼花繚亂的麵具,將內心的彷徨與恐懼壓了下來,抬頭望了眼這高聳入雲的大樓,深呼一口氣,最終捏起了一個令方銳十分驚訝的“無臉人”麵具。
“你愛好挺獨特啊?”方銳似笑非笑。
“閉嘴。”瞪了方銳一眼,蔣凝很迅速的將麵具戴在了臉上,似乎是擔心被人認出來,然後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原地一言不發,安靜的讓方銳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喂,你好歹說句話,你這個樣子挺嚇人的。”方銳苦笑,隨即挑了一個半臉麵具帶了上去,嘴角微勾,別樣的帥氣。
“別說話。”蔣凝語氣清冷,方銳也看不見其表情,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奇妙的感覺,似乎蔣凝在將麵具戴在臉上之後,整個人的性格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這種感覺很微妙,但卻真實發生。
兩人挽著手臂走了進去,是一個空曠的大堂,在電梯的門口,有兩名同樣戴著麵具的服務生,恭敬的將兩人迎上電梯,合上了門,方銳聽到了蔣凝的深呼吸。
“我們上去之後不要走散,最好定一個暗號,如果出現認錯人的情況,先對口號。”蔣凝的聲音在顫抖,而方銳到現在都不知道她在害怕什麼,擔憂什麼。
“對什麼口號,你腳上的鞋子就是最好的標誌,還有我親手挑選的旗袍,絕對不會認錯,哪怕衣服有相似之處,我也能認得出你,別問我為什麼。”方銳輕笑。
“是你說的望氣嗎?”蔣凝疑惑。
“算是吧。”方銳輕笑,“我隻是擔心你會認不出我,鬧了笑話……”
“不止是鬧笑話這麼簡單,方銳,我警告你,這種舞會很危險,你……你不能離我太遠,看好我,答應我好嗎?”蔣凝語氣有些哀求,方銳詫異的望了其一眼。
“你不是警察嗎?”
“我……。”蔣凝語塞,將方銳的好奇心勾了起來,從一開始聽到海天一色的時候蔣凝的神情就有些不正常,到現在,一次又一次的展現出了對海天盛筵的恐懼。
“這個海天盛筵,真的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嗎?”方銳狐疑。
“你永遠不知道光鮮亮麗的上流人士在戴上麵具之後內心是有多麼的醜陋與惡心,人心難測。”蔣凝的聲音仍舊在顫抖著。
“你來過?”方銳疑惑。
“沒有,但是……五年前我有一個從小玩到大的姑娘,來過,後來,她死了……”蔣凝的話戛然而止,雖然看不清其麵容表情,但從其恐懼的語氣中,方銳能夠察覺到這件事情的不對勁。
“對不起。”方銳沉聲道。
“沒事,我是警察,為了破案,我可以的。”蔣凝輕笑。
“好,上去之後緊跟著我。”方銳看著一向大大咧咧的蔣凝居然會出現這樣的情緒,也終於重視了起來,開始認真的麵對此次的筵會。
電梯很漫長,接近兩分鍾的時間,終於到頂,開門的刹那,方銳就被震懾住了,麵前是紙醉金迷,是燈紅酒綠,形形色色色的服務生端著新鮮魚子醬跟估摸不出價格的紅酒穿行,而整個會場,人潮擁擠,卻絲毫不顯得狹小,足以看出這會場有多麼的龐大。
令方銳詫異,令蔣凝心顫的是。
在電梯門口處,設置了一個“關卡”之類的東西,男左女右劃分明顯,隻有通過這個冗長的通道才能夠彙聚於遠處的人潮,蔣凝的心揪了起來,抓著方銳的手臂緊了緊,這就代表著兩人必須分開。
“您好。”帶著麵具的服務生微微點頭,分別做了個請的手勢,一左一右,再沒有絲毫多餘的話語。
方銳跟蔣凝的身形停滯在了原地,後麵有陸陸續續從電梯走上來的男女,均是一言不發的分隔兩地,然後穿過通道彙聚於人群,開始了各自的“狂歡”。
人潮中,隻有蔣凝跟方銳沒有動彈分毫。
“怎,怎麼辦……”
方銳歎了口氣,周圍是申請冷峻跨著步的西裝男人,粗略估計了一下,能夠不引起騷動而瞞天過海的可能性不超過百分之十,“記住,離開通道第一件事就是轉身向左,不要動,我會過去找你,明白了麼?”
“這,這樣行嗎?”蔣凝顫聲道。
“現在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了,如果咱兩再不進入會場的話,必然會引起別人的懷疑,記住我說的話,千萬記住。”方銳語氣凝重的再次叮囑。
“好。”蔣凝終於點了點頭。
兩人的雙臂分開,方銳甚至看到蔣凝在進入通道的瞬間,朝著這邊瞥了一眼,是依依不舍,是對未知的恐懼,她想要一個擁抱,可方銳已經進入了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