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嫻熟的刀法,方銳終於收起了先前的輕視,微微側頭,堪堪躲過那明亮的刀鋒,沒有再理會肩膀上的傷勢,垂釣者想要乘勢追殺方銳,可是此時,他驟然感覺自己的麵前一陣冰寒,一股刺破心扉的撕裂感令自己眼睛都快要睜不開,可極強的求生欲還是讓他睜眼,而此時,看到的是一抹黝黑的寒芒!
不對!
那是一隻毛筆,是一支黑色筆毫,黝黑鐵杆的毛筆!
垂釣者瞳孔收縮,心髒猛地漏跳一拍。
鐵杆狼毫,一筆斷生死!
閻王!
垂釣者似乎是被那一杆毛筆的氣機鎖定,身體在不能動彈分毫,這瞬息之間,隻能怔怔的看著那足以刺穿金石的毛筆刺透了自己的手掌穿透整個手臂,繼而從肩膀出飛出,血光崩現,方銳麵前血紅一片,再睜眼的瞬間,看到的是垂釣者目瞪口呆臉龐跟一個幾乎被撕爛的手臂跟肩膀,那裏是一個偌大的黑洞,極為滲人。
而那毛筆則是絲毫不停鋒銳之勢,朝著對岸直射而去,方銳眯了眯眼睛,之間一抹黑色的曼妙倩影閃過,在半空中一個極為漂亮的空翻,繼而長發飄飄,柔荑輕輕的抓住了那足以摧石斷金的毛筆,繼而淩空翻轉,輕飄飄的落在了地麵,腳尖輕點,回眸一笑。
傾國傾城,百花失色。
慕紫。
方銳站在船上,沒有理會已經身體僵硬摔倒在船上的中年男子,反而是搖頭腦袋不斷的在這對夫妻之間回眸,滿臉的呆滯跟震驚,原來,這鐵杆狼毫,並不是屬於林敬言這位閻王一個人的。
而是他們夫妻的!
許久,林敬言輕笑道:“怎麼了,那個船快沉了,你還不上來?”
方銳回神,先是一把揪住垂釣者的身體毫不客氣的甩了上去,繼而自己一個跳躍飛上了岸,看著林敬言嘴角抽搐,“你還真是暴力啊,那麼大個窟窿,我看著都滲人。”
“人要我死,我憑什麼讓他活。”林敬言一語驚呆了方銳。
現在,自己算是對閻王這兩個字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所謂閻王教你三更你,誰能留你到五更,我要你死,你就得死,沒有什麼理由,這就是林敬言的行事風格。
慕紫飄飄然的走了過來,看著方銳那胳膊上的鮮血,連衣服都染紅了一大片,玉手青煙紅唇,驚呼道:“你受傷了,沒事吧,我幫你包紮一下?”
“不用。”方銳輕笑。
“什麼不用,來我看看,你好歹現在也是我妹夫了,我這個做姐姐的,看著你受傷都不理會,讓我怎麼在青兒麵前抬頭,真是的,來,別動……”
撕拉!
衣袖被慕紫不由分說的扯開,方銳無奈苦笑,隻能將腦袋扭到了另一邊,因為自己知道接下來這兩個人會像看鬼一樣看著自己,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眼神了。
“我看看,你這傷口挺深的,等,等等……”
然後,空氣陷入了安靜。
林敬言皺眉,凝神上前,瞳孔圓睜,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萬分,與慕紫對視一眼,均是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驚詫之色,很有默契的咽了口口水,喃喃道:“難道是,咱兩看錯了?”
“這是那個人的血?”
“應該是吧,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方銳受傷了呢。”
“咯咯,看來我這妹夫還真是好身手呢。”
方銳苦笑不語,這種情況,還能解釋什麼,說神石給自己打造了一副近乎不死不滅的身軀,除非腦漿迸裂,不然多大的傷口都能在很短的時間之內痊愈?
鬼才信。
扭頭看著半死不活的垂釣者,方銳無奈的蹲了下來,幽幽道:“我說兄弟,我不認識你吧,而且剛才敬言說你是什麼血殺?那是一個組織嗎,為什麼來殺我。”
他現在兩條手臂盡費,失血過多,沒有方銳的治療跟允許,就算是讓他離開,恐怕都走不出這個青石鎮。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垂釣者嘴硬。
“別鬧了。”
方銳一巴掌甩了過去,兩顆槽牙被其吐了出來,鮮血淋漓。
“你都來殺我了,還跟我擺什麼譜兒啊,看見這位沒,林敬言,閻王,你今天見著了閻王,證明你活不了了,知道不?”方銳眼中泛著冷芒,在這幾分鍾之前,自己還跟林敬言說希望青石鎮永遠都這麼幹淨安寧,這話音還沒落下呢,就來搞事情,簡直找死!
“你敢這麼對我,我師傅不會放過你的!”垂釣者滿臉都是血,口齒不清斷斷續續道:“你們既然知道我是血殺的人,就應該明白我們有多麼強大,也應該知道我的三個師傅……”
“你師傅?”方銳冷笑,“你這是在威脅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