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段(1 / 2)

去衙門報了案。

何敬儒立刻親自率領捕快、仵作等人趕至義莊,容夏的屍體並未收進大廳,仍留在原地。

如今,容夏的死因不明,更不知哪裏才是案發現場,滅度不敢隨意挪動她的位置,以免在不經意間破壞掉某些線索。

經過仵作的檢驗,最終確定容夏死於失血過多,致命傷在左胸。應是被人拿著劍,直接刺了進去。

“不過,那一劍應不足以致命,這位夫人乃是流血過多,才會導致脈搏停跳。”仵作站在一旁,微躬著身子,解釋道。

“除此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發現?”何敬儒抱著雙臂,眸光犀利,緩緩問道。

仵作拱手,回道:“沒有。”

何敬儒沉吟了片刻,才又對旁邊的幾名衙役吩咐道:“將屍體收進義莊。”

幾人得令,忙走過去抬屍體。

這時,範德易從不遠處走了過來,指向草垛後的一條路,說道:“大人,下官找到了一些線索。”

“哦?”何敬儒與滅度對視一眼,順著他的手看過去,點點頭:“過去看看。”

草垛後,密集著過膝的野草,周圍亦有許多樹木雜亂無章地分布著,中間隱約可以看出一條小路來,看似很少有人會走這裏。

滅度在此生活了兩年,倒是知道這條路,卻從未走過。聽項老頭說,這條路通往後山,裏麵除了樹和野獸,根本沒人住。

可是……

他低頭看著地上那一攤攤凝固的黑血,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地方,想必容夏遇襲之後,就是順著這條路,硬撐著回到了義莊。

滅度感到十分費解,容夫人不是去城裏了嗎?就算是在回程的路上遇到襲擊,也不可能從這裏逃回來。

從清晨到傍晚時分的這段時間裏,她究竟遇到了何人,又發生了何事?

“這條路通往何處?”何敬儒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才站起來,看向旁邊的滅度問道。

“後山。”滅度回道。

“裏麵可有人住?”何敬儒繼續問道。

“後山荒僻,而且野獸極多,根本沒人肯住那裏。”滅度解釋道。

何敬儒摸著下巴,有些疑惑,“這就怪了。”

“大人,還是由下官帶幾個人進去探一探吧?”範德易拱手請命。

“也好,你們要多加小心。”何敬儒點點頭,叮囑道。

範德易領命,叫來那幾個在附近查找的捕快,舉著火把,順著血跡往裏走去。

留下的何敬儒,又向滅度詢問了一些關於死者的情況。

當他得知,死者不僅有個六歲大的兒子,還錯將滅度認作自己的相公時,不禁有一瞬的愣怔。

“如此說來,念兄他們也在今早離開了?”何敬儒看著他詢問道。

一想起此事,滅度就有些神情恍惚,木訥地點點頭,“是啊。”

“哎。”何敬儒搖頭長歎一聲,眼中露出一絲關心,接著問道:“你當真打算,就這樣與他錯過?”

“我別無選擇。”滅度回答地很輕很快,不待何敬儒再說些什麼,便急著轉移了話題。

“大人,現在案子最重要,我們會義莊詳談。”

被他如此義正言辭地一堵,何敬儒總是有千言萬語,也隻能憋在心裏,隨著他一起回義莊。

然而,他們剛走進大廳,就見一個小家夥,死命護著容夏的屍體,不肯讓衙役們靠近。

“走開,你們統統走開,走開,不準碰我娘親,走開……”尖銳的叫嚷,因為稚嫩的聲音,而變得毫無震懾力。

滅度見此,忙走過去,叫道:“麟兒,怎麼了?”

容麟兒轉過頭來,看到爹爹回來了,立馬跑過去,將他拉到屍體旁,兩人一起守著。

“爹爹,家裏來了好多壞人,他們想要把娘親放進那個大黑盒裏。”容麟兒拽著他的衣袖,雙眼中仍蓄著淚花,卻堅強地沒有讓它們掉出來。

娘親說過的,男孩子要堅強,不可以輕易流眼淚。所以在壞人麵前,他不哭,他會好好保護娘親。

滅度蹲下`身,扳過他的肩膀,溫聲說道:“麟兒乖,他們都是官府的人,是好人。他們把你娘親放進大黑盒裏,是為了保護她,並不是要害她,而且他們還要為你娘親報仇,所以麟兒不肯以對他們這麼凶,知道嗎?”

容麟兒似懂非懂地聽著他的話,看看娘親,又瞧瞧那些人,猶豫了好片刻,才點頭,“恩,麟兒聽爹爹的話。”

聽到此話,旁邊幾名衙役瞬間鬆了口氣,感激地看了一眼滅度,繞過他們將屍體放進空著的棺材裏。

何敬儒走到他們身邊,看著這對“父子”,有些哭笑不得,“難不成他們果然是你失散多年的妻兒?”

滅度背脊一震,抬起頭,輕笑著道:“大人說笑了,倘若在下真有這樣的妻兒,又何至於淪落成現在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