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不會去在乎的世俗的眼光,可她卻極為在乎兒子的生死,不管是為了什麼人,她都不想看到兒子就這樣放棄生命。
可他偏偏做了,當年若非有母親的極力阻勸,或許他早已不在這個世上。
母親氣他,為了一個男人,竟是這般糊塗,這般不要命。亦惱他,不顧父母的養育之恩,自私地想要拋下一切,讓所有和煩惱都留給活的人。
所以,半生的死,母親雖感遺憾,卻多少是有些放心了。她並不恨半生,卻不能容忍一個隨時“危機”到自己兒子生命的人存在。
一個是他的至親,一個是他的至愛,麵對如此對立的局麵,他不知到底該如何抉擇?
他不能丟下年邁的母親,更不可能放走滅度,那麼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讓母親去適應滅度、接受滅度。
一夜的平安無事,凶案沒有再發生,何敬儒等人的心裏,多少是有些安慰的。
接近晌午時分,派出去查探死者身份的那批人馬,已然回到府衙。
從他們口中得知,第二名死者,乃是鄰縣的朱員外,年近半百,家中妻兒成群。而且,他為人苛刻吝嗇,鄉親們對他都非常排斥。
至於第三名死者,乃“樊州城”人氏,不過他住在城外的一座大莊園裏。那裏依山傍水,景色明媚,是個修身養性的好地方。聽說,此人姓辜,與朱員外年齡相當,但他卻是個商賈,手下產業並不多,且在同行之中,也不甚受歡迎。似乎是這辜老爺的手段比較陰損,時常破壞商人們的規矩,行為狂妄而霸道,很多商人都不願與他合作。
何敬儒在得知了這些消息之後,馬上去了義莊,將一切都告訴了念生。
“如此看來,這兩名死者都非常富有,那麼他們被害的原因,很可能是劫財。”念生輕撫著下巴,隻片刻,他又推翻了這種結論。
“不對,辜老爺在商場上並沒有什麼地位,而且許多商人都不願與他合作,可想而知他根本賺不到多少銀兩。但他卻建得起一座莊園,如此大的花銷,他是從何得來的?”念生雙眼微微眯起,裏麵閃過一絲精光。
“念兄說地對,這位辜老爺恐怕也不簡單。而且,凶手若是為了錢財,為何不到他們家裏去,反而將人引致後山殺掉?”範德易讚同地點點頭,分析道:“他這樣做,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而且還會引來官府的追查,豈不是自己將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
“不錯,凶手殺害他們,應當不是為了錢財。據探子們回報,朱員外的府上與辜老爺的莊園裏,沒有丟一件值錢的東西。也就是說,凶手殺他們,很可能是為了私怨。”何敬儒亦說道。
“私怨?難道朱員外與辜老爺是舊識?”念生將目光轉向二人,沉聲道。
“似乎不是。”何敬儒搖搖頭,回想著他所知道的一切,緩緩說道:“這兩家人在得知了他們的死訊後,都表現地十分震驚與悲痛,他們當初隻以為二人離家是有事情去辦,根本沒做他想。後來,派人查探的那些人,還特地詢問過朱夫人,她完全不知道辜老爺這個人。倘若他們是舊識,朱夫人多少都會有些印象。”
說來說去,三人非但沒有分析出死者們被害的原因,反倒覺得案情越來越複雜了。
凶手殺人,並非為財,那麼他與被害人之間勢必存在著某種聯係。接連有三人被害,也就是說,這三人與凶手都曾發生過恩怨。
“對了,容夏的身份可查到了?”念生腦中猛然一亮,看向何敬儒問道。
“沒有。”何敬儒搖著頭,臉上滿是失望之色。
“此人地出現十分蹊蹺,而且身份又如此隱秘,第一個被殺的人就是她。可這麼久了,她的一切仍是個迷,一個已為人婦的女人,能與凶手結下什麼深仇大恨?”念生微蹙眉心,猜想著她被殺的無數可能。
容夏莫名其妙出現在“樊州城”,接著又一口咬定滅度是她失散多年的丈夫,賴在義莊不肯走。這一係列的舉動,已然讓人心生疑竇,直到後來她的被殺,已經在無形之中,為這樁案子蒙上一層詭異的色彩。
接連死地三個人,不僅身份各異,他們之間更是沒有絲毫聯係,但凶手偏偏在同一個地點,將他們殺害。
同時與不同的三個人結怨,凶手的身份,也定然不簡單。
“難道凶手才是容夏失散多年的丈夫?”此時,範德易忽然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其他兩人的注意,容夏與凶手的關係,的確很讓人懷疑。
一個拋妻棄子失蹤五年之久的人,在得知妻子仍苦苦尋找著自己時,他的反應隻會有兩張。
其一,良心受到譴責,被妻子的真情所感化,最終一家團聚。
其二,他當初之所以離開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理由,倘若他們母子的存在對他構成了威脅,那麼容夏極有可能會被殺害。
至於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