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才發現,這名女子不僅行為舉止奇怪,樣子更是邋遢不堪。那身白衣早已被泥土染髒,一塊塊分布在全身上下,而她那頭長發更是亂糟糟披散著,甚至遮去了她的容顏。在她全身不斷地晃動間,滅度隱約隻能看到從她眼裏散發出的恐懼光芒,五官竟是一點也看不到。
難道此人得了失心瘋?
滅度如是想著,便小心地上前一步,盡量不去驚到她。
“姑娘,在下並非鬼,更不會害你。”他放輕嗓音,語氣顯得十分柔和,“來,把手給我,我帶你出去。”
說完,便緩緩抬起手,朝她伸過去。
哪知,他不開口還好,這一說,竟是讓那名女子更加瘋癲起來。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們,不要,不要帶我走,我不想死……”白衣女人地身體忽然一軟,無力地跪趴在地上,對著滅度不住地磕頭,驚慌地叫道:“求求你,求求你們了……不要帶我走,火不是我放的……我不會故意的,真的,我不是故意,求求你們不要帶我走,不要……”
滅度被她突然地舉動嚇了一跳,忙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凝重地望著不斷朝自己磕頭,嘴裏不停胡言亂語的女子。
現下,他更加確定,此女定然是得了失心瘋。
“姑娘,看來在下隻有得罪了。”不管眼前的女子是否聽地懂,滅度說著,快速伸手點了她的睡穴,隨著女子緩慢倒下的身體,洞裏已然安靜了下來。
滅度眼明手快地攬過她的肩膀,眨眼便躍出洞口,在念生旁邊穩穩落下。
“這位姑娘似乎是個瘋子,我們必須先找到她的家人才行。”
旁邊的洞雖深,卻不知掩蓋住所有的一切,念生在洞外,已然將適才所發生的事情,聽地清清楚楚。
從“水雲庵”那夜地哭喊,到今日密林中的“巧遇”,他們與這名女子雖僅有兩麵之緣,而且相處時間也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卻也可以看出她的行為確實不正常。
但為了進一步確證,念生便伸過手去,為白衣女子把脈。
“她氣息紊亂,脈象虛弱,似是受到過某些可怕的驚嚇,導致她行為過激,完全失去了正常人該有的理智。”念生緩緩收回手,開口解釋道。
“先帶她回醫館,等她醒了之後再做決定。”
念生如是說著,滅度亦沒有絲毫的猶豫,橫抱起昏睡的白衣女子,兩個人快速往回走去。
比賽結果固然重要,但眼下的狀況,已不容許他們繼續前進。倘若他們為了一己之私,而枉顧了一條人命,豈不是與畜生一般無二。
為了能夠盡管回到醫館,二人一路專挑僻靜的地方,沒了人群的阻礙,他們施展輕功也更加方便快捷。
念母與容麟兒今日並為外出,一直留在醫館了照看生意,卻不想念母剛為幾個鄉親抓好藥材送走他們,便見滅度與念生急急趕了回來了。
而滅度的懷裏,更是多出了一名昏迷的白衣女子。
這番情景,著實讓人覺得怪異。
“爹爹,大爹爹。”容麟兒卻十分高興看到他們,連忙邁著小短腿奔了過去。
“發生了何事?這位姑娘是?”念母也迎了過去,指著那名女子,看向念生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將這位姑娘安置好,孩兒再向您解釋。”念生撫慰性地拍拍娘親的肩膀,便用眼神示意念生,將白衣女子抱進偏廳的病榻上。
知道自己兒子並非胡來之人,念母便也不再多問,拉過容麟兒在旁看著他們忙前忙後。
對於秦冰兒與秦心兒上門挑戰一事,念母心裏一直很清楚,但她從來不多問,隻是默默地看著。
到了她這個年紀,很多事已經是力不從心,她不願多耗費精力,去想一些沒用的問題。她在這個世上的時間已經不多,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生活,才是最好的選擇。
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隻看他們的造化了。
醫館裏,時不時地有人前來抓藥,很快念大夫與滅度公子回來的事情,在鎮子上便傳開了。
既然他們人已回來,卻不見插在那棵百年長鬆上的旗幡,想來是沒有拿到。
大家都在猜測著他們半道折回的原因?很多人,甚至覺得他們能夠有如地此覺悟,早早放棄,才是走回了正途。
自古陰陽相合才是真理,而他們兩個男人在一起,根本就是違背了天道,老天爺豈能容他們如此胡作非為?
對於那些不斷跑來醫館,旁敲側擊打聽情況的百姓,念生不厭其煩地隨即幾句無關的話語,便將他們敷衍了過去。
但這些人豈肯這麼輕易便罷休,自然都留在的醫館附近,之後連鎮長本人也趕了過來,大家一起等待著秦家兩位大小姐勝利歸來。
“天色越來越暗了,想必她們也該回來了。”滅度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向外麵昏暗的天色,嘴角輕輕勾起,好似此事與他無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