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自會天長地久,白頭偕老……”馮淵見他忽然語氣惆悵,略一愕然,便想通了,站起身來,走到蔣玉菡身邊,說道:“好兄弟,你為人八麵玲瓏,善解人意,將來自是會名滿天下的……”蔣玉菡皺了皺眉,說道:“哥哥也知道,來往逢迎,那其實也並非我的誌向。”馮淵一笑,說道:“先前你同我說的那些誌向,我也還記在心裏,以前不明白,如今卻很是了解你的心意,你想要的日子,便如同我現在如此,置辦些田產,娶個嬌妻,將來開枝散葉,過如此平淡安穩的生活。好兄弟,你莫要惆悵,你若是真有此意,不是我阻你的路,你就辭了那戲班子的活計,以後便留在金陵同為兄一起營生如何?我也有些許田產,一家商號,兄弟你若留下,任意取來經營就是了,怎樣都可過活的,將來也許再碰上個可心知意的人,也便娶了成家,豈不美哉。”蔣玉菡抬頭,望著馮淵雙眼,情知他是當真的,此話若是在以前,還可以考慮,但是此刻馮淵已經成家,他偏又是這樣的身份,留下來自有諸多的不便,更何況,堂堂男子又怎能仰人鼻息,靠人過活?雖然馮淵是真心誠意,但蔣玉菡是個有主見的人,雖然外表嫵媚如女子,台上又扮演的小旦功夫,但心底誌向卻始終未變。當下笑道:“哥哥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現在未到時候,若是將來……”

正說著,外麵有人說道:“馮兄弟在哪?”聞聲正是薛蟠,說話間,門已經被推開,薛蟠靠在門邊上,望著廳內的馮淵跟蔣玉菡,一笑說道:“好啊,都是成親的人了,馮兄弟、琪官兒,你們兩個偷偷地躲在這裏做什麼呢?”蔣玉菡聽了這話自不生氣,馮淵卻忍不住,蔣玉菡一扯他袖子,他忍了那口氣,隻冷冷說道:“薛大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蔣玉菡說道:“哥哥喝得醉了,方才喝了碗醒酒湯。”薛蟠看向馮淵,隻見他著實有幾分醉意,此刻腮上緋紅,更襯得目若點星,心頭更愛,搖頭晃腦說道:“馮兄弟,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剛才怎麼喝了兩口就跑了?來來,再陪哥哥喝兩杯吧?”蔣玉菡極力開解,一邊同馮淵使眼色,馮淵很不耐煩,隻好撐著性子說:“我看薛大爺也有幾分醉意了,不如也喝一碗醒酒湯吧。”說著,便走到門口,說道:“來人,給薛大爺做一碗醒酒湯上來。”仆人答應著去了。薛蟠見美人如此關心,越發歡喜,說道:“馮兄弟還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啊。”馮淵見他如此胡說,心底哭笑不得,情知他真的是個呆性之人,不必多同他計較,便隻對蔣玉菡說道:“好兄弟,你陪陪他,我出去再看看其他客人。”蔣玉菡也怕馮淵壓不住火氣,真的同薛蟠動了怒,如今見他不怒反笑,反而心安,笑道:“哥哥自去吧,我陪薛大哥醒醒酒。”馮淵微微一笑,轉身出門去了。身後薛蟠好不容易尋到佳人,忽然眼睜睜就又去了,眼內出火,卻聽得旁邊蔣玉菡勸道:“薛大哥,先來這邊兒坐坐。”薛蟠回頭,望著蔣玉菡,見蔣玉菡笑意溫柔可人,不由動了火,又因馮淵之故,在心底存了意,此刻一並發作,邪笑說道:“琪官,都是你不好,居然都不告訴我金陵還有馮兄弟這等人才,我要罰你……”他嘴裏說著,膩著身子貼了上來,將蔣玉菡一把抱住。蔣玉菡叫也不是,掙也不是,隻好笑道:“薛大哥別鬧,日後多少沒有呢?現在人來人往的……留神馮哥哥返回來看到。”薛蟠聽前麵還覺得無事,最後一句卻厲害,咳嗽一聲,將蔣玉菡放開了,回身坐在椅子上,說道:“唉……總要想個法子跟他交往的……”不一會醒酒湯上來,蔣玉菡親自端了,服侍薛蟠喝下,正喝著,有人來到門口,行了個禮,說道:“薛家老夫人派人來尋找薛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