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卿繼續道:
“哥你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在這裏,住宿費什麼的我給你,你隻要負責幫我買東西燒飯……”
淩子臣又愣了愣:
“你不去上班?”
淩子卿長歎一聲:
“剛才那人,就是我老板……”
晚上,洗好澡的淩子卿出來邊擦頭發邊道:
“怎麼不見那隻鬆鼠了?”
淩子臣握著筆勾報紙擇業信息的手一抖,隨即低了頭去。
淩子卿聳了聳肩,看向窗外:
“下雨了……”
淩子臣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
隻見點點雨滴打在窗上,啪啪作響。
不知道糖糖有沒有被雨淋到,淩子臣對著報紙發呆。
它該是很怕閃電的吧……每次下雨都躲在自己懷裏……
“啪啪!”
“啪啪!”
似乎雨又下大了一點……
“啪啪!!!”
“啪啪!!!”
“哥……”
淩子臣抬頭,就見了淩子卿對著自己身後的窗子發怔。
迷茫地回過頭,就見了風雨飄搖的窗外,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磨砂玻璃上,用小爪子拚命地拍打著。
它渾身的毛都濕透了,但一雙點漆般的眸,仍在雨水中拚命睜著,緊緊盯著淩子臣。
淩子臣不可置信地站了會兒,猛的撲過去打開窗。
濕漉漉的小毛球一下子撲進他懷裏。
淩子臣抱住它,還沒來得及感受那失而複得的狂喜,便覺臂上一痛。
低頭,竟發現是小東西在咬他。
雨水滑過微微顫唞的小東西那毛茸茸的臉頰,竟像是淚……
淩子臣心痛地撫摸著糖糖,任它咬著。它的辛酸和委屈,淩子臣全都明白。
可小東西卻怎麼也狠不下心咬破他的手,兩眼溼潤地啃了會兒便鬆開了,轉而生氣地用濕漉漉地大尾巴拍打淩子臣的手。
淩子臣低下頭,滿懷歉疚地吻了吻它的額頭。母親曾說,額頭是隻有長輩能吻的地方。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是因為自己糖糖才受了那麼多苦,還千裏迢迢地找回來……
相對它的堅決,自己這個以愛它之名而拋棄它的父親,是多麼地自私虛偽……
淩子臣默默抱著它,等它發泄夠了,便在弟弟淩子卿呆愣的目光中將濕漉漉的小東西放到鋪了棉布的桌上,一手托著它背一手執著吹風機給它吹。
小家夥似是累極,在暖洋洋的風中縮著爪子眯著眼,毛還沒幹便倒在淩子臣的掌心沉沉睡去。
淩子臣小心翼翼地托起它放到籃子裏,又倒了些上次剩下的核桃在它的專用小碟子裏。
洗完澡出來,淩子臣對還在發呆的淩子卿道:
“早點睡吧,床單我都幫你換過了。”
淩子卿嗯了聲,又看了糖糖一眼才往客房走,走到門口忽地回頭道:
“哥……你是不是始亂終棄了?”
淩子臣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淩子卿也不等他回答,壞笑一聲便進了房。
淩子臣搖搖頭,走到電腦桌旁,又對睡得正香的糖糖發了會兒呆才關上燈,回房去了。
然而睡到一半,忽覺得有什麼東西鑽到了自己的臂彎裏。
睜開眼,就見了抱著自己的大尾巴蜷成一團的糖糖。
糖糖眨眨眼,用近乎乞求的的目光望著淩子臣——於是毫無懸念地秒殺。
當淩子臣用寬大溫暖的手掌將它攏進懷裏時,小毛球幸福地蹭蹭他,然後找了個最舒服的角度卷著尾巴睡了。
淩子臣低頭看著它近在咫尺的睡顏,其實心裏明白,小東西是在害怕,害怕自己再次丟下它……就像個做了噩夢向父母撒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