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事情告一段落,別再議論了。”雖說貞觀朝沒有文字獄,當權者不禁錮民眾的言論,但生存在封建王朝言論還是謹慎點好。比他們倆沉穩的柳下溪牽著清荷的手,拎著三哥的衣領走出門。
一經提醒自知失言的鄒清荷調皮地吐舌。眼珠一轉,見雙腳懸空,耷拉著腦袋呈垂死狀的柳逐陽無精打采,戳了戳他,笑道:“齊寧不在身邊,三哥很寂寞吧?”
柳逐陽扁嘴:“誰知道姓齊的有沒有從益州回來?”唉,一封信得在路上折騰很久,有時還收不到。沒手機沒網絡,沒有一切便利的通訊器具——人不在跟前就沒辦法聯絡,真是一個無聊到極點的世界。要齊寧馴幾隻送信的鳥兒玩玩,平時啥事都能辦到辦好的家夥偏偏沒這個本事。
(訓練過程中——清荷吐槽:怎麼不去馴鴿子?逐陽語:信鴿?太沒特色了。柳下溪立即把好奇湊成一堆的清荷抱走。小事全聽逐陽的齊寧衝著他們的背影,喃喃自語:老六和小鄒還是老樣子,沒有挑戰新事物的勇氣。他親著逐陽的麵頰,信心十足地宣告:下次再換種鳥試試,我就不信不會成功!柳下溪聳聳肩,摸著清荷的頭,鄙視地回頭瞪了那兩人一眼,惱道:別管,隨他們折騰去!
訓練後的結果——然而,除了鴿子,山裏能捉得到的鳥類都遭了殃。理所當然的,一次也沒成功過。)
“二莊主來了!”街道的一頭傳來了一陣吆喝。
“真的?”柳逐陽那小巧的耳朵立即豎起,興奮地擺動四肢掙脫了柳下溪的手。獲得自由立即“噔噔”連蹦帶跳地往前跑。
清荷搖著柳下溪的手臂取笑道:“嘿嘿,三哥就是嘴硬。”
柳下溪笑著抱起他,一躍,盤起雙腿坐在欄杆上。
坐得高,看得遠。清荷斜坐在柳下溪的大腿上,蕩著雙腿往前方瞧。先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後街口出現了一隊黑衣騎者,為首的縱馬跑得稍快了些,黑色披風被急風吹舞,張揚地高高飄起,看起來像黑雕。近了,果然是齊寧。
齊寧看到一團紫色的柳逐陽衝到街上,連忙朝後揚了一鞭子,跟隨他而來的騎者立即放緩速度列成兩隊,緩馬前行。而他本人則輕踢馬肚,驅使馬兒加速衝到逐陽身邊,俯身快速撈他上馬,學那打家劫舍的匪類搶掠良家美人,把人橫放在身前,舉著馬鞭朝柳下溪他們指了指,呼嘯一聲,跑了。而他的那些跟屁蟲們嘻嘻哈哈跟著追了過去。
“啊,三哥被搶走了。”清荷語調平平地感慨。“唉,齊寧跟三哥學壞了,行事變得格外張揚。”
柳下溪笑道:“他啊,緊紮在心裏的束縛消失了,本性大暴露!”來到古代,他們彼此有共識,隻為自己隻為身邊的珍愛所活。先趁政治天才唐太宗還在位賺上一大筆錢,累積足夠的資金供以後逍遙天地間。他們當中,甩掉過去所背負的重擔,齊寧活得最清爽。
“大莊主、四莊主,各大掌櫃所需貨物已領取完畢。餘貨也已進庫房。”一個左臉有刀疤的藍衫青年捧著本帳薄過來。
鄒清荷接過帳薄仔細翻看,又拿出進貨本子對照了一番,這才說:“準備回莊。”
柳家莊在褒城縣西南十六裏的霧山山腳,縱馬狂奔用不上半個時辰。
這柳家莊有些年頭了,遭受過幾次大戰亂,外觀殘破不堪。先莊主姓嚴,隋未唐初棄莊隱身在霧山躲避戰亂,莊子幾經洗劫,嚴氏從此家道中落,於貞觀七年九月賣莊給了柳氏。嚴氏後人自降身分為柳家仆役,但對外絕口不提柳氏的事。莊子更換主人後直到貞觀十五年才有主人出莊與外界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