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門哪一派的毒,都沒有我試不出來的。所以我認為,這碗參湯,想必是不會有問題的了。”
楚留香道:“所以你就放心讓任老幫主喝了下去?”
秋靈素黯然道:“參湯中既沒有毒,我又何苦拂了南宮靈心意,何況,任慈每日隻有稀粥裹腹,也確實需要些滋養的東西。”
“確實補啊,結果都給補死了……”銀時雙手枕腦袋不帶任何感情的總結道。
楚留香心裏突然一動,問道:“任老幫主喝下那碗參湯後,是否全身都腫脹起來?”
他話未說完,秋靈素已吃驚道:“你怎會知道的?”
楚留香道:“天一神水,你試不出那參湯中的毒,隻因那是天一神水!”
秋靈素身子顫唞得更劇烈,道:“我始終不相信南宮靈真的能忍心親手害死任慈,我始終不相信那參湯中真的有毒,但現在……現在……”
她突然衝到楚留香麵前,嘶聲道:“我將一切秘密都告訴你,你能為我複仇麼?”
楚留香歎道:“這秘密揭破之後,不用我動手,南宮靈自己也是無法活下去的,這也難怪他不惜一切,也要阻止我來見你。”
秋靈素道:“但他為何又要帶你來?”
楚留香苦笑道:“他始終不願正麵和我衝突,被我逼得無法可想時,就隻有自己帶我來,他知道你當著他的麵,是絕不敢將秘密泄漏的……”
他語聲頓了頓,喃喃又道:“那天,他要我等他一個時辰,為的自然不是真的因為幫中有事待理,而是要那神秘的凶手,先趕來這裏,扮成天楓十四郎,在石梁上等著我,有他自己陪著,他固然怕我見到你,但還是想借著這裏險惡的地勢,將我除去,永絕後患。”
秋靈素默然半晌,忽然又道:“天楓十四郎,你方才可是提起過這名字”
楚留香動容道:“不錯!夫人你難道真的認得此人?”
秋靈素道:“我雖不認得此人,但以前卻常聽到任慈提起他。”
楚留香失聲道:“想不到世上竟真有這個人,我本以為‘天楓十四郎’這名字,隻不過是他們憑空造出來的。”
秋靈素道:“任慈外柔內剛,平生對人,極少服膺,但對這‘天楓十四郎’卻敬重得很,隻要提起此人,總說他可算是這世上少見的英雄鐵漢。”
楚留香皺眉道:“這樣的人,和南宮靈又會有什麼關係南宮靈為何要假用他的名字?”
秋靈素道:“此人已死去二十年了。”
楚留香脫口問道:“是誰殺了他”
秋靈素一字字緩緩道:“殺死他的人,就是任慈。”
楚留香又不禁怔住了。
秋靈素歎息道:“這天楓十四郎渡海而來,一心要與中原武林的高手們,較一較高低,那時任慈接掌丐幫門戶未久,正是他的全盛時期,天楓十四郎既有打遍天下武林高手自勺雄心壯誌,自然不會錯過了他。踏上中土還未有多久,就向任慈送出了一封挑戰的信,約期與他決鬥。”
楚留香歎道:“這天楓十四郎,也未免太狂了些!”
秋靈素道:“任慈接到天楓十四郎的挑戰信後,為了丐幫的聲名,自然不能退卻,何況他那時血氣正盛,也正想和這東瀛劍客的詭異劍法,一決高下。”
楚留香動容道:“這一戰之精彩,想必足以驚天動地,隻可惜我晚生了二十年,竟未及親眼目睹這一場大戰!”
秋靈素悠悠道:“這一戰絲毫也不精彩,你若真的眼見,想必要失望得很。”
楚留香怔了怔,道:“為什麼”
秋靈素想了想,道:“據任慈後來告訴我,他到了山上時,那天楓十四郎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雙手握著一柄已出了鞘的長劍,見了任慈,立刻仗劍而起,立出了東瀛劍法中獨有的門戶,嘴裏隻說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