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簡齋直接吼出來了:“人都死了,還治個毛線啊!!”
楚留香安慰起了這個老人:“簡齋先生,別激動啊!血壓會升高的……”
暮色漸深,夜已將臨,但廣大的“擲杯山莊”,尚還沒有燃燈,秋風雖急,卻也吹不散那種濃重的淒苦陰森之意。
左明珠的屍身仍留在那淒涼的小軒中,左二爺不許任何人動她,他自己跪在靈床旁,像是已變成一具石像。
楚留香心情也說不出的沉重,因為他深知這老人對他愛女的情感,那些來自各地的名醫也都默默無言的坐在那裏,也不知該走,還是不該走,心裏既覺得慚愧,也免不了有些難受。
隻有張簡齋在室中不停的往來走動著,但腳步也輕得宛如幽靈,似乎也生怕踏碎了這無邊的靜寂。
銀時隻感到四周一陣陰氣嗖嗖的感覺,開始顫唞了起來。
銀時曾經出席過一次喪禮,還是他相當尊敬的定食屋老爹,結果,這個自己最敬愛的老爹變成的半透明的硬漢出來大鬧了自己的喪禮。自此以後,銀時確實打從心裏對喪禮產生了恐懼。
自己也曾經被仙望向的老板娘說了,自己有著挺強的靈感。別又看見什麼完全不想看見的東西就好啊!
想到這裏,銀時隻感到四周更陰冷了。
左二爺一直將頭深深埋藏在掌心裏,此刻忽然抬起頭來,滿布血絲的眼睛茫然瞪著遠方,嘶聲道:“燈呢?為什麼沒有人點燈,難道你們連看都不許我看她嗎?”
楚留香無言的站了起來,在桌上找到了火刀和火石,剛燃起了那盞帶著水晶罩子的青銅燈,忽然一陣狂風自窗外卷了進來,卷起了蓋住屍身的白被單,卷起了床幔,帳上的銅鉤搖起了一陣陣單調的“叮當”聲,宛如鬼卒的攝魂鈴,狂風中仿佛也不知多少魔鬼正在獰笑著飛舞。
“噗”的一聲,楚留香手裏的燈火也被吹滅了。
他隻覺風中竟似帶著種妖異的寒意,竟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噤,手裏的水晶燈罩也跌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四下立刻又被黑暗吞沒。
“咿啊啊啊啊啊啊——————”
銀時終於叫了出來,並且跳到了阪本的身上。
阪本冷靜的看著銀時問道:“你在幹嘛?”
銀時裝模作樣的說道:“我、我擔心你會害怕嘛!所以就好心抱著你咯!真是的,你要好好感謝我啊!”
阪本道:“不,我不需要!”
“啊,真是的,好心給你一點溫暖你居然都不懂得好好珍惜!啊啊,算了!!”
銀時還在裝模作樣的說著,並且不情不願的跳下來。
風仍在呼嘯。
就在這時,床上的屍體忽然張開眼睛,坐了起來!
這刹那之間,每個人的心房都驟然停止了跳動。就連楚留香都情不自禁的退後了半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尖叫當屬銀時的。他尖叫著,這次跳到了桂的身上。
然而,桂沒有甩開銀時,卻是一臉平靜且徑直的和阪本一起走向那個“屍身”。
看到桂的動作,銀時嚇得臉色蒼白,大叫道:“喂,喂,等等啊,假發,你想幹什麼啊?”
桂回答道:“幹什麼?那當然是去看看那到底是人還是……”
“咿呀,不要啊————”
還沒等桂說完,銀時又開始尖叫起來。
與此同時,那“屍體”眼珠子呆滯的轉了兩遍,也忽然跟著放聲尖呼起來。
就是這樣,銀時和“屍身”之間進行著尖叫二重奏。但是卻並不受歡迎。
現場依然處於冷靜狀態的桂與阪本一人一個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