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長歎道:“想不到三天不見,竟有如隔了十多年一般,看來當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了。”
陰嬪嬌笑道:“什麼三天,咱們真的已有十多年不見了呀!”
麻衣客揉了揉眼睛,搖頭歎道:“不對不對,若是真有十多年未見,為何你的模樣還是絲毫未變呢?”
陰嬪咯咯笑道:“你這張嘴呀!死人都要被你說活的。”兩人旁若無人,相對大笑,真的像是把別人都當作死人似的。
眾人見了這奇人奇行,聽到這奇談妙論,實已被此人氣概所懾,一時間都幾乎忘了自身的處境。司徒笑更知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隻望他接了那紅衣美婦後,兩人快快去吧,免得誤了自己之事。
哪知這麻衣客此刻已回過頭,目光這才在眾人麵上打量一遍,見了鐵中棠時,又多瞧了兩眼。鐵中棠卓立雨中,滿身水濕,心頭更是憂慮愁苦,但種種原因,卻都掩不住他那種天生的軒昂氣概。那些輕盈少女,見到他那雕塑般的輪廓麵容,更不禁暗中指點,附耳輕笑,頻頻向他拋去多情的秋波。
麻衣客回首笑道:“這些人可是你的朋友?”
陰嬪銀鈴般一笑,道:“隻有你那些小妹妹看中的少年還有你來到後第一眼看到的那位白發姑娘我認得,你看他們可算是第幾等人才?”
麻衣客大笑道:“能被這些小丫頭看中的人,自然是不錯的了,隻可惜有些愁眉苦臉,氣量仿佛狹了些。至於那位白發姑娘……”
說著,他又朝著銀時看了一眼,不過,銀時已經沒再管他了,隻是自顧自的解開了水靈光身上的繩子後開始想辦法下去。
麻衣客也就不再理會他們了,忽然飄身掠出那“錦榻”,抱拳笑道:“夫人請上轎!”他肩不動,袖不抬,身子便已掠出,輕功之妙,當真其深難測。
哪知麻衣客大袖飄飄,競轉身走到那雲梯車架下,仰麵笑問道:“我本憐香惜玉人,可憐高處多風雨,姑娘呀姑娘,你可願重回人間?”
“啊,正好!”銀時厚臉皮道,“我沒辦法抱著她跳下去啊,過來給我當踏板吧!反正看你的樣子彈性十足,而且海拔也不高,就算給我再踩一下也沒關係吧?”
聞言,陰嬪忍不住笑了出聲。
麻衣客苦笑著對陰嬪道:“你這位朋友當真風趣的很啊!”
陰嬪嬉笑道:“那是啊,她真的很有趣哦!一定可以打破你對女子長期以來的定論!”
麻衣客也笑了:“哦,連你也這麼說,看來她確實相當特別啊!”
陰嬪已嬌笑接口道:“看來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瞧見漂亮的女孩子,就想帶回家去,是麼?”
麻衣客大笑道:“到底隻有你,是我的知心人。我見了如此特別的女子,怎忍心留她在江湖受苦?自然要帶回去的。”這話一說將出來,眾人不禁大驚。
司徒笑皺眉向那麻衣客道:“在下等若不肯放她,前輩又當如何?”
麻衣客一直負手含笑,此刻仍然笑道:“那就不妙了。”這幾個字說得雖仍似輕描淡寫,用的氣力卻已大不相同,但聽他一個字一個字說來,中氣竟充沛之極。他語氣雖然衝謙帶笑,但聲音遠遠傳送出去,每個字都震起了山穀回鳴,夜風蕭蕭中,聽來更是令人心驚。
所有人都對麻衣客的內力所震懾,皆如臨大敵一般。
麻衣客仰天笑道:“各位既無異議,我便不客氣了。”轉首道:“徒兒們,去將上方那兩位姑娘救下來。”
那些輕盈少女悄悄撇了撇嘴,你推我,我推你,誰也不肯先去動手。陰嬪格格笑道:“你們若要跟著他,就先要學會不準吃醋,否則氣也要氣死了。”輕盈少女們“噗嗤”一笑,終於推推拉拉走了過去。麻衣客瞧著陰嬪笑道:“世上的女子若都似你,我便真的沒有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