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禸體的疼痛又怎麼比得上心頭無盡的悔恨……
“她……”齊駿止不住地渾身顫唞,“是怎麼……死……”說至此,再也接不下口。
“阿寬回到大漠後便一病不起。” 西門毓秀瞧著齊駿痛入骨髓的模樣,歎息著道:“半個月後就……
”他語聲略帶哽咽,“我看得出來她非常喜歡你,否則也不會苦苦為你求情……”
“寬……”齊駿心中大慟。一旁的丁恕早已泣不成聲。
“她臨終前讓阿恕把這隻鐲子還給你。” 西門毓秀安撫地拍了拍丁恕的肩,“我們此次踏足中原,便
是特來替她完成這最後一個心願。”
“她……”齊駿的眸中盛滿了傷痛與乞求,“能不能讓我……再見她的……遺容……一麵……”
“人死不能複生,再見何益?”西門毓秀淡淡道:“她的遺體已經火化,骨灰依玄霄宮的規矩也已灑入
大漠。”
“……那她……有沒有……什麼話……”
“有。”悲憤滿麵的少年倏然一把抹幹了臉上的淚痕,斬釘截鐵地道:“但願生生世世,永不相逢!”
他冷冷地瞪著麵色於一瞬間慘白如紙的齊駿,“我姊姊要我把你的東西還給你,從此以後,丁寬與齊駿
恩斷情絕!下輩子,下、下下輩子,她也不想再見你!”
寬……原來你……恨我至此。
噗。
一口鮮血猛然自齊駿口中噴射而出。
“齊大哥!”
容、雲二人大驚失色,一左一右同時扶住了齊駿搖搖欲墜的身軀。雲馭水立刻伸手搭向齊駿腕脈,臉上
頓時一片灰暗。
“自斷心脈……”他喃喃道:“齊大哥,你這又是何苦……”——自震心脈,神仙難救。
“什麼?”容飛揚難以置信地大叫出聲,“齊大哥,你幹嘛這麼傻?難道你打算為那個女人殉葬嗎?情
人死了可以再換,命卻隻有一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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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事……”
“什麼事?”容飛揚眼圈發紅,“我容某人必定竭盡所能!”
“是啊!”雲馭水眸中含淚,“你有什麼……”他說到一半,剩下的話全哽在了喉裏。
“把我……”齊駿艱難地吐出,他以哀懇的目光直直望向西門毓秀,“把我的骨灰……跟寬兒……灑在
……同一個地方……求求你……”
“……抱歉。” 西門毓秀緩緩搖首,“你非我玄霄宮之人,恕在下難以從命。”
“齊大哥!”容飛揚怒瞪了西門毓秀一眼,“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的骨灰帶到大漠,完成你的心願!
”
“謝……謝……”聞言,齊駿安心地闔上了眼簾。武林中人盡皆知——容家的大少爺雖輕狂無忌,卻言
出必行,凡其允諾之事,從來沒有做不到的。
“容少俠,雲少莊主。” 西門毓秀微一抱拳,“告辭了。”
“西門宮主。”容飛揚急急相對,“不知各位下榻何處?”——既然答應了齊大哥的委托,自然不能讓
唯一的線索就此溜走。
“……冷月客棧。”沉吟良久,西門毓秀最終仍是給了答案,跟著足尖一點,半空中身形一折一轉,整
個人輕飄飄地滑入軟轎。這一手輕功,端的是漂亮瀟灑之極
“如果能夠隻看他的背影……”容飛揚顯然有些沉迷於對方優美飄逸的空中姿態,言下不無感慨,“唉
,為什麼他的臉……”
“我覺得……”凝視著玄霄宮眾人遠去的方向,雲馭水若有所思地道:“他對你有好感。”
曬……容飛揚打了個寒噤,全身的雞皮疙瘩抖滿了一地。他小心翼翼地問:“你不會是說……他對我有
意思吧?”
“這不是你的拿手絕活嗎?”雲馭水瞥了瞥苦著臉的容飛揚,“我會負責安排好齊大哥的後事。”他以
一種決斷的口吻道:“至於齊大哥的遺願——就全靠你了。”
“……”
——甲戍年三月十二辰時,西門毓秀與容飛揚相識於洛陽城之蝶紅樓。這一年,西門毓秀二十四歲,容
飛揚年僅十八。
第二章
世界上存在著各種各樣的人,男女老少,千奇百怪。每個人一輩子或多或少都會與人談幾次情說幾回愛
,在花前月下做些風流雅事。說起這個,無疑是容大少最為擅長的,要他去勾引一個人,可謂是輕車熟
路、信手拈來,比切西瓜還容易。然而,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著另一此一與眾不同、特立獨行的人,西
門毓秀當可算得一個。
不是因為他的長相,而是因為他是一個隻能對同性產生愛慕與欲望的人。所以,當感情上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