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段(1 / 2)

麼會這麼痛?痛得仿佛被活生生地割成了兩半。一半是深切的恨意,那麼,另一半呢?究竟是什麼……

撫向木言在昏睡中兀自緊蹙的眉峰,少年遍布青紫的赤摞身軀立刻蜷成一團,不由自主地露出極端驚懼的表情。

“不……不要……求求你……放過我……父……親……救……”隨著斷斷續續的驚悚哀肯,兩行如水晶般易碎的淚水滑下白得近乎透明的臉頰,轉瞬即逝。

紫巽伸出手,輕柔地將尚未轉醒的人兒擁入懷中,安撫地輕拍著那緊繃的身體。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溫柔,少年停止了顫唞,依偎著身旁健壯溫暖的軀體緩緩舒展了眉頭,沉沉睡去。

——那一天之後,紫巽便沒有再碰過木言。

※※※

“既然你已經做了想做的事,為什麼還不殺了我?”某日,木言靠在枕上慵懶地問——因為背負著一身咒束,所以即使過了一個星期,身上的傷還是未能痊愈。

“那是因為……”瞧著少年明如秋水的目光,紫巽慌亂之下終於找到了一個藉口。“我還沒有找到王印。”

“王印?”木言稍帶嘲諷地笑了,“我倒是忘了,沒有拿到王印就算不得真正的王。不過,你不是不在乎權力與地位的嗎?”

“我才覺得奇怪。”紫巽反唇相譏,“王印本就該存放在魔王的體內,如此方能稱之為王。但是,上次我仔仔細細、從頭到腳地檢查了一遍,你的身體裏根本什麼都沒有。”他故意將“仔仔細細、從頭到腳”這八個字咬得特別重。

木言的臉有些發紅,他咳嗽一聲:“月瓏呢?難道你……”

“放心,”紫巽嗤笑,“她現在正好好地呆在她自己的房間,雖然她直到如今也不肯歸順於我,不過我可不象某人那麼心狠手辣。”

“怎麼?”耍嘴皮子的功夫木言向不落人之後,“我把你從懸崖上推下去,是不是傷了你的心?”

“你少提這事!”紫巽惡狠狠地一把箍住木言纖細的脖頸,咬牙切齒地道,“快說!王印在哪兒?!”

“我……不會告訴你的。”木言艱難開口,“就算你再強奸我一百次……我也絕不會說!”

紫巽倏然放鬆了手勁,木言趴在床上大口地喘著氣。

“王位對你來說當真那麼重要嗎?”紫巽神情黯然,“為了王印你可以連命都不要?!”

木言不語。良久,才幽幽道:“我把它和我的心放在了一起,我的心在哪兒,它就在哪兒。你慢慢找吧。”

紫巽冷笑:“哦?你也有心嗎?”

木言閉上眼睛,幹脆擺出一副不理不睬、充耳不聞的樣子。

紫巽見狀不禁心頭火起:“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處境?!”

“我當然知道。”木言張開眼,仰起下巴。“不就是階下囚嗎?你就趁此機會把我關進牢裏好了!雖然我的身體還有點痛,頭也暈得很,不過沒關係,隻要你狠下心,又何必在意我的死活?”

“你!”紫巽被堵得說不出話,徒然瞪著眼睛卻毫無辦法——這分明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看樣子這家夥真是完全掌握了自己口硬心軟的弱點,知道自己氣也氣不久、恨也恨不長的個性。哼,真不愧是交往了百年的“朋友”,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給摸透了——這一次,我絕不會再讓你牽著鼻子走!他恨恨地起身,甩門而去。

※※※

傍晚。

新月初上。

風魔穀的寢宮中亦燃起了滿室燭火。

自從上午憤而離去後,紫巽一直沒有回來,少了鬥嘴的對象,木言隻能百無聊籟地躺在床上。對於好動的風之魔王來說,幾天的沉悶生活已快讓他憋出病來了。

——看來阿巽對我算是餘情未了。那麼,我們之間是不是還有希望呢?從少年時起,阿巽就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就算生氣,也氣不了多久。每次兩人有了爭吵,先低頭的總是他。想不到過了二十二年(而且當初自己還傷他傷得那麼深),他的脾性還是沒變,連報複一個殺了自己的凶手都如此不幹不脆、拖拖拉拉地狠不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