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杜四隻覺眼前一花,對麵驟然出現了一張掛滿了邪魅與輕浮的笑臉,當場嚇得後退三步,訕訕地把伸出去擁抱兒子的雙手放了下來。“末兒,”轉頭瞧見鍾明正睜大雙眼好奇地望著自己,杜四勉強擠出一縷笑意,竭力維持和藹可親的形象。“怎地見到爹也不過來見禮,才幾個月不見,莫非就不認得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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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明打從心底不屑地笑了出來。為了賭博把自己的親生孩子賣到火坑任人糟賤的人,根本不配做一個父親。他鍾明生平最看不起的就是這種冷血無情、貪婪勢利的小人。
“臭小子!”瞅見鍾明輕蔑的眼神,杜四勃然大怒,一向對自己唯唯諾諾、從來也不敢有一丁點反抗的兒子此刻居然敢拿這種眼光瞪著自己,難不成是好了傷疤忘了痛?他當即揮拳猛地揍向鍾明的臉,準備讓不聽話的兒子好好回憶一下什麼叫做恐懼和害怕。
“住手!”清泠的鳳目煞氣閃動,隨著一聲叱喝,段無文閃身攔在鍾明跟前,一把握住杜四揮到半途的手臂,一麵緩緩運勁,一麵皮笑肉不笑地道,“姓杜的,本教主沒有把你直接踹出門純粹是看在阿明的份上,你若敢動他一根手指頭,休怪我翻臉無情。”
“哎喲……好痛!小、小人知錯……再、再也不敢了……”被段無文抓住的手臂如有萬蟻啃噬,直把杜四痛得齜牙咧嘴,連連討饒。
“知錯就好。”段無文滿意地收手,拍了拍鍾明的肩,笑得一臉春光燦爛。“阿明,抱歉,對你爹無禮了。”
“沒關係,他不是我爹。”打死我也不會認這種欺善怕惡的賭棍當“爹”——鍾明矢口否認。“我爸媽……呃,我是說……我爹娘在幾年前因為意外事故業已過世。”憶起當年父母對自己的疼愛和驟失雙親時的那份悲傷與哀痛,鍾明心頭驀然湧上了一股憂傷與思念之情。
“小畜生!竟敢咒你爹……”暴跳如雷地罵了一半才匆匆省起,杜四慌忙瞥了瞥段無文,見對方並無動手之意,這才安下心來。
“咳,啟稟教主,”範通在旁咳嗽一聲,“關於‘鍾公子’的身世,屬下在收到教主的密令之後就已派人打探得一清二楚,確係杜四的親生之子無疑。”
“哦?”段無文銳眸一掃,“千真萬確?”
“千真萬確,絕無差池。”範通語氣肯定,“屬下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廳中驀然一片沉寂。
“阿明……”半晌,段無文轉首望向鍾明,“你……”
“我若說我沒有撒謊,你相不相信?”毫不退縮地迎視著段無文的目光,鍾明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我現在才知道,原來你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我。”他咬著牙,挺直了脊背——直到這一刻,才明白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依然是孤獨一人。
“不是的!”少年眸中不及掩飾的憤怒與傷痛令段無文本快痊愈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他伸出手去,卻被鍾明狠狠甩開。“阿明——”
“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相信,那我也無話可說。”
少年冷漠疏離的眼神讓段無文焦躁不已,也顧不得大庭廣眾,竄上前就想將不肯合作的少年往自己懷裏帶。
“阿明,阿明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鍾明冷笑,掙紮之間手肘重重撞上了段無文的右胸。“你敢說你沒派人調查我?!”
“唔……”瞬間傳來的刺骨疼痛令段無文直抽涼氣,頓時捂住胸彎下了腰。
“……”黑亮清澈的眸內倏然劃過一道深深的痛楚之色,鍾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