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一切與他無幹。這裏胡弈秋便笑道:“如何,姐姐的疑心盡可消了吧,你若還不放心,不妨把這棲鶴殿遍搜一遍,看能不能找出真凶。”
此番貿然前來已是不妥,再興師動眾更會引人側目,況且沒有旨意,搜宮便是無稽之談。何況若真是胡弈秋所為,她必定一早將人藏好,又豈能容她搜出?
玉言情知自己鬧了一個大笑話,因幹笑道:“是我弄錯了,還請昭儀原恕。”
她訕訕地想要離去,胡弈秋偏又拉住她,懇切地道:“我知道前兒那些話讓你心神不寧,可我並非有意為之,姐姐也莫要疑心生暗鬼,溫家三公子已經故去,斷不可能重回世間,姐姐不要自己嚇自己。”
“你如何知曉我說的是他?”玉言詫異地看著她。
“這還用問嗎?”胡弈秋歎了一口氣,“我每每提起那個人,姐姐的臉色總不好看,且你屢屢見到怪象,可知是他的原因了。橫豎溫三公子是自己溺死的,與人無尤,姐姐無需太自責。你如今與陛下得成佳侶,是你前生的福報,至於那些前塵往事,就讓它隨風而散吧!”
“不過,倘若他真是給人害死的,也許真會回來索命也不一定。”胡弈秋有意無意地瞟著她,“溫飛衡雖然不是什麼好人,聽聞惡人做了鬼也是惡鬼,凶得很呢!”
她很滿意地見到玉言臉上現出一絲隱約的懼意。
送走那兩人後,胡弈秋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她快步回到內殿,一把將床邊的屏風拉開,後麵躲著的果然是溫飛衡。
他縮在陰暗的一角,還是那副猙獰的麵貌,肩上臉上也帶著傷,看起來著實憔悴委頓。
他低低地開口,“她沒發現吧?”
“還好我早有準備,用小衡子來了一招障眼法,成功釋去她的疑心。”
“可你方才還提到搜宮——你膽子倒大!”
“你放心,她不敢的。”胡弈秋哼道,“她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她是個聰明人,不會做這樣沒分寸的事。”她微微皺起眉頭打量那受傷的人,“我倒是沒想到,你這樣不謹慎,本來是去殺她的,怎麼自己反而搞了一身傷?”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溫飛衡微微喘著氣。
“我看是餘情未了吧,虧你還口口聲聲誓報此仇,真是不中用。”她輕盈地轉過身去,衣裙翩躚,“罷了,橫豎這是你自己的事,我與她又沒什麼仇怨,由得你去。”
“可你還是肯幫我。”溫飛衡仿佛在笑,盡管不小心牽動傷口,又痛苦地叫喚起來。
胡弈秋帶著幾分惱怒扭過頭來,“你以為我喜歡幫你嗎?要不是,要不是……”她說不下去,忽然一眼瞥見溫飛衡的傷口裂開了,裏頭滲出膿水,隻得上前小心翼翼地幫他處理,一邊沒好氣地道:“你呀,也隻好轄製我,除此之外你還能轄製誰?”
溫飛衡嘴角掛著一絲似有如無的笑意,也隻有這時,那張臉隱約可以窺見幾分從前的風度,“我知道,你始終顧念著我們從小一起玩的情分,你堂姐——或者說我二嫂還曾想把你說給我呢!”
胡弈秋有一瞬間的失神,“可惜我父親始終不同意,而你也另娶了旁人……”她忽然緊緊抓住溫飛衡的手,“咱們放棄報仇好不好?你可以永遠藏匿在這裏,橫豎我不得寵,不會有人留意,咱們可以永遠在一起……”
“我已經成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你還喜歡我嗎?”溫飛衡定定地望進她眼裏。
“我不介意。”胡弈秋迅速地回應他,她眼裏那份兒熱切不能不叫人感動。
“可是我介意,況且,這個仇不能不報。”溫飛衡的頭歪向一邊,“弈秋,你不明白,我與她之間的糾葛太深,太重,已經解不開了,要擺脫,除非其中一方死去,要麼她死,要麼我亡,這是既定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