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連這種平時很能讓我昏昏欲睡的東西,今天也像是失去了效應。
可惡!我幹嘛和自己過不去?放著盼了好久的大餐不吃,居然無比神經地跑到實驗室去,而且被那隻小烏龜守在旁邊,還什麼都沒做成!撓了撓腦袋,我幹脆翻身坐了起來。
仔細在房間裏找找吧,說不定還能翻到什麼可以填肚子的東西。
眼光在靠牆的櫃子上瀏覽了一下,自己也知道那種希望極其渺茫。
裝雜誌的抽屜……沒有。
裝實驗用具的抽屜……沒有。
裝襪子的抽屜……嗯,就算有也不能要……整個翻箱倒櫃的過程持續了十一分鍾零三十七秒,收獲為零。
我很挫敗地重新坐到床上去。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經常吃不飽,尤其是犯了錯以後,通常就會被懲罰一天不能吃東西。
大概我對食物的饑渴症就是從那個時候萌生的。
不過那時候如果被逼到極限,也能用點小手段開了鎖去廚房偷點東西出來吃,現在到了基地,每棟樓都是很嚴格的管理,為了跑去食堂而破壞密碼鎖,好像也太誇張了點。
不是沒被南昕教育過要有儲存食物的好習慣,而且我也的確算是很積極地在履行。
但事實證明,沒有什麼食物能在我的房間裏“儲存”到第二天,再多的東西也能被我找到借口一天吃完。
然後南昕和沈亮都會打量著我一直偏瘦的身體,懷疑那些食物到底被我的胃轉化到哪裏去了。
嗯……大概那些營養都變成了天才智商的源泉吧……正在百無聊賴地胡思亂想,忽然聽到門口有很輕的一陣腳步聲。
我的耳朵馬上就豎了起來。
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人會在走廊上走來走去?整棟宿舍樓是全封閉管理,這個時候爬起來反正是出不去,難道是哪個無聊的人浪漫情結發作,要到窗子那裏去看月亮、看星星?腳步聲越來越近,像是移到我的門前。
我屏住呼吸,躡手躡腳地把耳朵湊了過去。
有人在門外輕輕地喘著氣,像是很猶豫的樣子,半天沒有接下去的動作。
要是南昕或者沈亮,還不早已經把門敲得震天響?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有事嗎?”很迅速地把門打開,我盯著門口被我的忽然出現嚇得有點呆住的何也作嚴肅狀,隻是半分鍾以後,才發現自己穿著格子睡衣、頂著蓬蓬頭、再套著毛毛拖鞋的樣子,實在和努力想經營起來的嚴肅氛圍不和。
“嗯……那個……”他抓頭,像是在努力措辭。
那個?每次都這樣叫……我一早就告訴過他我叫席靳,他完全不記得嗎?想著蕭寧每次都很尊敬的那聲“南昕學長”,或者舒迪那聲甜甜的“小亮……”,我就恨得牙癢癢。
“幹嘛,快說!”沒耐性陪不可愛的小孩一直耗在這裏。
“嗯……你、你這裏有沒有吃的?”他像是鼓了很大勇氣,抬起眼睛亮晶晶地看我。
憋了半天竟是這麼一句話,我暈倒!“不是早就和你說過嗎,晚上餓了可沒東西吃!”我一邊瞪他一邊悄悄捂肚子。
他開始皺著眉頭咬嘴唇。
那麼單薄的樣子,看上去還真是滿可憐的……像他那麼要強的小孩,這個時候跑過來要吃的,大概也是在內心激烈鬥爭老半天吧。
看他那麼瘦,在孤兒院的時候一定也是嚴重的營養不良。
可怕的饑餓感,我還是能體會的!“那……你想吃點什麼?”我歎了口氣,俯下`身子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