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起來,他忍不住站起身道:“你坐一會兒,我先去洗個澡。”昨晚難受了一夜,也出了一夜的汗,要不是早上小護士死活不讓他用淋浴,柯萊早就忍不住了。兩天沒洗澡,能熬到現在也是不易,柯萊覺得自己都要發酵了。

不過見唐嶼似乎表情微沉,柯萊不由頓住腳步,回頭謙虛的征求道:“唐醫生,我可以洗澡吧?”

唐嶼猶豫了一下:“別衝太久。”

柯萊笑:“你在這兒,我當然很快出來,或者,其實你想和我一起……”

話未說完,就等到了唐嶼鋒利的眼刀,柯萊不甚在意地盈盈一笑,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他說速度也的確速度,要不是實在憋不住,加之自己什麼破樣子都被唐嶼看去了,柯萊也不會如此沒有待客之道。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人在柯萊心裏早已不是外人了。

沒一會兒柯萊就擦著頭發走了出來,卻見客廳的沙發上沒有人影。他連忙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竟然是在臥室這兒發現唐嶼的。

柯萊的臥室門沒關,唐嶼也沒進去,他就叉著手站在門口,以一種十分高傲,十分不滿,十分敵意的目光瞪著柯萊床頭的那副……裸|女圖。

“怎麼了?”柯萊還沒察覺到問題所在,疑惑地走了過來。

然而他一靠近,就見唐嶼微微讓開了一步,回頭不滿地看了過來。

就見柯萊穿著白色的浴袍,頭發散亂在額前,隨著他手中毛巾的擦動,一種幽香順風飄到了唐嶼的鼻尖。這是他一直在柯萊身上聞到的味道,原來以為是什麼不正經的古龍水,卻不想原來是洗發水的香味。不同於唐嶼使用的那種平價的檸檬味,柯萊的香在唐嶼聞來特別內斂,但又悠遠綿長,隱隱的……很是撩人。

唐嶼剜了他兩眼,又恨恨地去看那幅畫。

柯萊終於明白哪裏不對了。

他忍著沒有笑出來,隻說:“十九世紀的時候,歐洲那兒流行一種風格叫浪漫主義派,畫風自由奔放,不受束縛,代表著心靈和身體的雙重解放,讓我很是欣賞,這就是其中一幅……”

如果不是怕這家夥忽然暴走,柯萊真想捏一捏他的下巴,嬉笑地問上一句:你這位大醫生好歹也是在國外長大的吧,還有一大半那頭兒的血統呢,怎麼比自己這個含蓄地方出來的還要保守矜持,連這種醋都要吃。

“雙重解放?”唐嶼則低低的重複了一句這個詞,問柯萊,“你很想解放?”

跟一個外行討論藝術,其實是很自虐的行為,柯萊以前從來不幹,但是現在他覺得未必不能繼續這個話題。

唐嶼比柯萊高上一點點,不過在柯萊眼中,這一點身高差完全可以忽視,此刻對方就靠在門邊的牆壁上,柯萊一手撐到了他的臉頰邊,慢慢側身過去,將對方大半個人都圈在了自己的包圍裏,目光正好得以平視。

柯萊笑著貼近唐嶼,沉下聲道:“白天沒有,但是晚上偶爾會想……如果你對這幅畫不滿意,我倒是有個好主意,我幫你畫一張放上去,以後每晚都看到你,那麼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後麵的話語消失在兩人相|交的唇間,柯萊一下一下撩撥地親著唐嶼,剛想吻得更深一些,卻發現唐嶼雙♪唇緊抿,沒有讓他更進一步的意願。

柯萊以為對方還在生氣,剛一抬頭,忽然腰間被用力一攬,兩人直接調個了位置,唐嶼變成了圈住他的那個人。

將柯萊抵在牆上,唐嶼直直地盯著對方的眼睛,胸膛微微起伏。

柯萊有一瞬間覺得唐嶼看著自己的眼神特別凶狠,就跟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一般。不過眨眨眼後,唐嶼的眼神又冷了下來,仿佛剛才隻是柯萊的錯覺。

“就你現在的樣子,怎麼迎刃而解?”唐嶼問。

柯萊一愣,立馬直起身笑:“我已經恢複良好了。”

“是麼?”唐嶼低喃。

下一刻柯萊就覺自己的大腿內側處被輕輕一頂,不是他做手術的那一條腿,而是另一條。然而本就不怎麼牢固的下盤便立刻一晃,差點虛軟地直接倒下,幸好被唐嶼一把接住了。

“這檢查過後,好一點的四十八小時,差一點的三五天,而你……”唐嶼沒有明說柯萊需要多久,但是他臉上的不屑卻很好的表達了他的想法。

說完這句,在柯萊不服的視線中,唐嶼直接走到大門邊,換鞋,離開。

瞪著被甩上的門,柯萊心內一番自我調適後,倒是很快平複了下來。

他悠然一笑,走到床邊抬手將牆上那幅畫取了,對著其上輕紗半覆的美人兒道:“口是心非,也是可愛。”

現在不急,那也好,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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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柯萊照例要去醫院,等電梯的時候遇上了謝語嬌。

謝語嬌道:“我們準備拍個六集的醫療紀錄片,找口碑好的導演操刀,還有兩部大製作的電影中間都有片段會在崇光取景。你有時間問問唐醫生,他有沒有喜歡的明……算了,應該沒有,不如我整理一份名單過去,他看著哪個順眼就用哪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