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肚子火憋得都內傷了,天氣又悶,就在李躍然差點坐化的時候,忽聞“轟隆”幾聲悶響,遠處滾滾烏雲鋪天蓋地襲來,天色驟然黑下,閃電劈落,炸雷聲起,響徹天際。自早上開始的低氣壓消失無形,飽含水汽的涼風撲麵而來。風越來越大,遠處的樹被吹得搖頭晃腦,嘩嘩作響,傾盆的暴雨唰地倒了下來。
縱是反應再快,也被拍進來的雨水淋濕了肩膀,等終於關好窗戶,已經被淋得如落湯雞一般。看著陽台打濕的地麵,李躍然開門吩咐女傭把那裏收拾了,自己進衣帽間換了件襯衫。可女傭一見他那造型,哪裏還顧得及打掃,先下樓去搬了救兵,被淋成這樣,生病了可怎麼辦。因此李躍然剛出來一會兒,紫蘇就已經捧著薑湯進來了,被逼著喝下那味道詭異的東西,剛被雨水澆下的火氣又有點複燃的苗頭。
李躍然就是再不痛快也不可能把緣由老老實實說出來,就這麼自己憋著,悶悶不樂了幾天,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對瑞查德的電話也又恢複了往日的公式化應對,沒再冒出什麼多餘情緒,把好容易看見希望的瑞查德急得不行。
自那場暴雨開始,Q縣一個禮拜都沒出太陽,天陰沉沉的,還時不時地來場雨。訓練的時候教官都會讓學生們回去避雨,可最後一天比賽,因為臨近結束,雨也不大,便讓學生們冒雨進行了,也算是一種鍛煉。可惜的是,這種鍛煉並非所有人都消受得起,比如李躍然。
當天夜裏要不是李欣然起夜習後慣性地過來幫李躍然蓋被子,真不知道後果會怎麼樣。大半夜的王家燈火通明,金荷帶著李躍然去小樓,好在紫蘇那裏設施完備藥品充足,最重要的是人家醫術好,天亮前總算是把體溫降了下來。可三四天後按說早該痊愈了,李躍然卻依舊病怏怏的,渾身無力,時時昏睡,低燒不退。
看著日漸消瘦的孩子,金荷驚心不已,李欣然哭了好幾回,瑞查德更是推掉工作連夜趕了過來夜夜守著不敢離開。紫蘇說他這是心病,但這次卻是連李欣然都不知道他的心病到底是什麼,更不用說瑞查德。不是沒想過用非常手段,比如催眠,可是他現在這副樣子,誰敢輕動?
對於自己的現狀,李躍然也是無奈,鬱結於胸……那是神馬玩意?他沒想過要死,真的,他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半個月,李躍然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李建設也得到消息從B市趕了回來。由於靈力都用來維持生命,幻術早已解除,金荷三人終於看到了自家兒子的真容,隻是再大的震撼也抵不過對兒子性命的擔憂。
“今天好些了嗎?”瑞查德見李躍然睜開了眼睛,小心地將他扶起,端起女傭送來的瓷碗,“來,先吃點東西。”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作為最配合的病人,李躍然並沒有拒絕。四肢無力,隻能任他喂著,就著湯匙咽了一口,微微皺起了眉。
“你現在胃不好,還是吃白粥好,等你好了,想吃什麼都隨你。”說著又舀了一匙米油,小心地喂了過去。
明白他說的有理,李躍然隻好咬牙進了半碗,再多卻是吃不下了。
“躍躍。”瑞查德將碗放下,待房間中的人都出去了,小心地握住他的手,俯身吻了吻他的唇角,李躍然此時已經沒有力氣躲,隻能任他為所欲為,雖然無力卻依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隻是這副容貌,又是這種情況,哪裏有絲毫氣勢,看著倒更像嬌嗔,“告訴我,你到底怎麼了?”
“恩?”李躍然有些困頓,有些疲倦,連說話都有點嫌累。
“你的心結是什麼?”瑞查德合衣躺到李躍然旁邊,埋首在他的頸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