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召了周尚回壽春,末了又加一句務必帶汝侄周瑜同歸。
他拿著那方絹帛不知道說些什麼,周瑜倒是沒有什麼不滿,行裝一早是收拾好的,隻是前往的目的地從舒城改為了壽春。
他們一路輕裝簡行,孫權養的那隻鴿子倒真的是送信送出了經驗,來來回回的十來趟,高空作業如履平地,到處饑荒兵災的年頭,不僅沒給人射下燉湯,還能次次精準的找到周瑜的落腳點,讓周尚嘲笑說不愧是孫家的鴿子,鬼精鬼精的,周瑜想起周尚說話的表情便忍不住笑,籠著那隻白鴿朝它嘴裏塞幾顆米粒,便低了頭去拆信。
那信照舊是孫權的手筆,原是孫策嫌棄孫權在軍中礙事,打發他四處雲遊了。那書信中字句間透著可憐,偏還掩不住那股子對自家兄長別扭的驕傲羨慕,周瑜笑著看完了,心道孫權看似老成持重,終歸還是少年心性,便找來筆墨回信安慰,□
二十
貳拾
建安二年春,乍暖還寒的時節,陸議籠著手倚在窗前看外麵剛剛有一抹綠意的垂柳,桌案邊擺著個暖爐,一旁的周瑜正心不在焉的撥弄裏麵的炭火,許是天寒的緣故,整個冬天陸議都沒見過周瑜撥過幾次琴弦,若不是早先確實聽過那人撫琴,他真要懷疑那個江東頗負盛名的顧曲周郎到底是不是欺世盜名之徒。
那把古琴倒是一直擺在手邊,得空就調音保養,這會兒也不例外,端端正正的擺在案上,還有案邊端坐著的周瑜,正經肅穆的模樣讓陸議無數次都要以為那人終於要在這□中撫琴一曲以和之,可是看到周瑜手中正在亂戳的燒火棍,讓他隻能默默扭頭再次去看窗外,這壽春的春天,倒底還是跟吳郡不盡相同……
陸議正思緒飄搖的不知想到何處,忽然聽見周瑜低低喚了一聲:“伯言啊。”
“啊?”嘴角抽搐的瞧著周瑜終於放下那根燒火棍,抬眼看他。
“算算這個月,那個張炯去見袁術多少回了?”
提起那個算命先生,陸議有些頗不以為然的挑挑眉毛,卻還是細細回想了一下道:“差不多七八十來回了吧,這月也剛過沒幾天……”
“唔。”
“天天神神叨叨的那袁公路也聽不厭?”
“也許人都撿著他愛聽的說呢。”周瑜挪了挪腰準備坐的舒服些,卻想起了那枚落在袁術手裏的傳國玉璽,瞧這眼下情況,袁術稱帝怕是已成定局,什麼天命所歸帝王之象都不過幌子罷了。
他抬手招陸議過來,然後展開了繪著山川州郡的地圖道:“伯言且說說,袁術稱帝第一件事要做什麼?”
陸議瞧著周瑜手上慢慢展開的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