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懶癌患者(2 / 2)

其實,那幾年天捷辦公室的氛圍並不好,總是暗潮洶湧,多半都是因為有陳興這個懶癌患者的緣故。

比如,辦公室隻有他一個男士,但是他從來都不換桶裝水,每一次都是我們幾個女士兩兩合作來換水,他卻心安理得地倒水喝,反觀其它部門的男士,從不讓女士們搬水換水。如果說辦公室這個小環境也就算了,畢竟,從庫房搬過來,不需要爬樓梯,女士也不能太嬌氣,隻要力所能及的都應該主動去分擔。但是會議室裏的桶裝水他也從來不管,我們跟他說,會議室上下樓都有,我們沒辦法扛水爬樓梯,請他幫忙,他嘴上答應得好好的,但是從來都沒有付出過行動,最後要麼是我們自己組隊,要麼請其它部門的男同事幫忙,隻當沒他這個人一樣。

比如,公司有一個重要接待,他常常是有前手沒後手,安排了駕駛員,卻不把駕駛員的聯係方式發給客人,也不把客人的聯係方式發給駕駛員,經常鬧出很多笑話。有一次,會議結束,我在收拾會議室文件材料時,正要跨出大門的何董事長突然問我,是哪一個駕駛員送客人?駕駛員是在車庫還是公司門口等?那是我第一次被問及這些事,頓時就懵了,於是趕緊給陳興打電話,他倒是飛速地來了,但是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小顧,我不是告訴過你嗎?這點事都記不住。我當時萬分委屈,難不成是我失憶了?他什麼時候跟我說過?但是,我必須維護部門形象,不能給何董事長和客人留下推諉扯皮、沒有擔當的印象,我什麼也沒說,隻是內心卻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以後我參加的任何工作,必須考慮周全,就當他不存在一樣,要全方位掌握。

所以從那以後,我再沒有給陳興推卸責任的機會,隻要我篤定自己沒有支援,就會謹慎、周到,而且即使錯了,或者有疏漏,也會心甘情願地接受批評,並且承擔後果。所以,我和鄧雪兒一樣,最後事情越做越多,不一樣的是,我克服了自己心內的不平衡和憤怒,也沒有把推卸工作的“傳統”帶給後來的新人。我就當是在鍛煉自己的能力,在我是一個職員的時候,我被逼著考慮主任助理該考慮的事情,當我是主任助理的時候,我考慮著副主任的事情,當我是副主任的時候,我考慮著主任的事情,但同時又做到不搶領導功勞。後來,當我有助理的時候,我把自己的工作進行了分工,做到既能鍛煉助理的工作能力,又不讓對方覺得我隻是一個“二傳手”,這才在處處都是暗礁的辦公室活下來。

至於懶癌患者陳興,當我可以在多項工作中獨當一麵了,有他沒他就更加無關緊要了,不過他依然擺著老員工的架子,時常支使我做事情,我有空的時候就去做一下,反正也不是什麼大部頭的工作,都是些眼見之功,我沒有空的時候,會回懟他,你有手有腳,自己不會去嗎?當我第一次這樣對待他的時候,他愣了,心想,你厲害,翅膀硬了啊,於是眼睛望向文主任,希望她主持“公道”,可是,一個部門需要吹噓拍馬、奉承領導的人,但更需要實實在在做事的人,她不再偏向陳興,他也就見好就收了。

而我,也是懂得審時度勢和察言觀色的,從那以後,果斷拒絕陳興推過來的工作,並且把自己所負責的工作做得更細更好,讓他們無從挑剔。

也許,我們都很討厭工作中的懶隊友,他們破壞了小集體的公平和公正,擾亂了局部小環境,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懶隊友的存在不也正好給了我們勤快上進的機會嗎?試想,如果一直有依靠,誰願意披荊斬棘去開拓屬於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