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發生了一件事,讓我意識到溝通交流的時候,遇到旗鼓相當的人,具有同樣的交流頻道是多麼重要。
五個人一起吃早餐,其中一位長者對一個從事會計的中年男士說,你的業務能力挺強的,以前學的什麼專業?
中年男士說,我以前學的是法律。
這時候,食堂阿姨端來麵條和調料,並且詢問了幾句,早餐吃得習慣不?喜歡吃麵條還是米線?豆沙包和肉包哪一種更符合你們的口味?
大家回應著她的問話,大約三四分鍾就過去了。
等阿姨走了以後,長者對中年男士說,那是半路出家啊。
沒想到中年男士卻說,出家?我家裏人不希望我當和尚啊。
當時我正在盛稀飯,手裏的不鏽鋼勺子差點就掉進了裝稀飯的大瓷碗裏。
“半路出家”是一個與“科班出身”相對的成語啊,雖然原指成年後才出家做和尚或尼姑,但現在都用它的引申義,比喻中途改行,從事另一工作,他怎麼會這樣回答呢?難道是開玩笑?我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並不像是在開玩笑啊,隻能理解為,他並不知道這個詞的引申義,隻是按照字麵意思理解而已。
長者是一個很有修養的人,知道尊重他人,並沒有就此問題再繼續討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其他人也並沒有暗自偷笑,或者交頭接耳,這件極其尷尬的事情就這樣毫無聲息地過去了。
我發現我也進步了許多,照以前在天捷懟天懟地的做派,一定會當場科普,讓他知道自己會錯了意,但是現在不會了,要學會閉嘴,學會給別人留點餘地,因為人無完人,沒有誰各方麵都特別優秀,我也有許多短板,而且打心眼裏不希望別人把自己看扁,當然不同的是,現在的我已經不再懼怕承認自己的短處和錯誤,就算有人當眾說穿,我也是能夠承受的。可並不一定所有人都能承受這種打擊,我還是選一個更合適的時機跟他探討會比較好。
通過這件事我突然意識到,小時候的我喜歡語文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
那時候其實是很荒涼的,並沒有合適的書本可以閱讀。
記得小學三年級的寒假,我就開始看武俠小說了,而且是躲在稻草堆裏,跟孵蛋的母雞待在一起,又冷又慌張,生怕父母突然發現,不僅書本要被沒收,還會遭一頓打,可是就算條件這樣艱苦,我依然喜歡閱讀,拚命地找課本以外的書籍,哪怕是不符合年齡的小說,哪怕很多字並不認識,很多詞並不能理解。
魚木溪的書本總是有限的,要不了兩個寒暑假,所有能看的書就被我看完了,而且因為年紀小,心無旁騖,記憶裏很好,看過一遍的書就不想再看第二遍了,很快就迎來了書荒。
沒辦法,我隻好背語文書,連每一頁的注釋都不放過,還順帶把不需要背誦的課文全給背下了,考試的時候自然就不成問題了,成績優異,老師表揚,學習的動力也就更強了,感恩命運,並沒有讓我成為厭學的小孩。
大約在五年級的時候,千千給我帶來了很多書,我清楚地記得,有《彼得·潘》《一千零一夜》《阿凡提》《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這些都是特別好的兒童讀物,雖然我的啟蒙讀物是武俠小說,所以這些文本出現的時機很明顯太晚了,那時候也已經過了相信童話的年紀,但是這些書籍培養的語感和語文素養,是那些良莠不齊的武俠小說不能相提並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