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太密閉,是以電梯到了那個樓層時候,也許是被憋得,曲若凝竟爾還在失神。但也就是那麼一會兒而已。
進門之後,他就洗澡,迫不及待的洗澡。不是為了掩飾什麼,隻是單純的厭惡那個氣味而已。
然即使是等他洗好了澡又將做好的飯菜擺到桌上,一早出去的那個人,也都還沒有回來的跡象。
這一下子,曲若凝從看到那扇黑乎乎的窗戶開始就有些不祥的預感的心,終於開始徹底的發慌。
那種不安,也隨著客廳裏那個打卦中的滴滴答答的聲響,隨著這諾大的房間裏通透的光線的刺探與照射,而膨脹到了極點。
掏出手機,曲若凝開始撥打那個號碼,那個排在他號碼少得可憐的號碼薄的第一位的那個號碼。隻是不知為何,一遍一遍的,那邊都是那個單調而略帶著金屬的質感的聲音。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本來心裏就已經夠發毛發躁的了,而這一遍遍的在自己耳邊重複著的女聲,更是如同銳利的針尖一般的,一絲一毫的,將自己所有潛藏的情緒都徹底的挑起來。
挑出思緒的線頭,讓它再也無法隱藏。
隨手套上一條褲子又披上羽絨服,拉鏈拉上的同時,曲若凝的手,也拉開了房門。
他要出去找他,找蘇默,找那個出去了一天的人,那個從兩個人住在一起開始於這個時間就一定會坐在餐桌前微笑著等待自己的男人。
蘇默一定是出事了,一定是蘇仲城那邊,又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要不然他不會這樣。
是的是的,不過也就是這樣,自己更要趕快過去,過去陪他,不是嗎?其實哪怕他現在忙得焦頭爛額根本沒工夫搭理自己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的陪伴,但就是隻看一眼他,也好。
蘇默蘇默,但願你不要有事,也但願,我的不安,根本就是驚弓之鳥的臆測。
心裏麵在這樣默默的對著自己說著,但腳上卻沒有半分停留,曲若凝很快的就下到了一樓,又走出了小區。
隻是到了攔出租的時候,他記得,就在他剛才回來的時候,他攔車都還攔得那麼輕巧,再說這麼大的城市,多少出租車啊,隻是為什麼偏偏就在這節骨眼兒上,想要坐上一輛的時候,自己卻是一輛都攔不到呢?
其實從他麵前過去的車還是很多的,隻是每一輛,都載了客。
而也就是這個時刻,這個他已經被這一切搞得心浮氣躁根本無法平靜的時刻,衣兜裏的電話鈴,卻是忽地一下毫無預兆的響了,響的那麼急。
可饒是急促,然埋沒在一片車聲人聲裏,曲若凝也是過了很久,這才聽到,不過好在那邊打電話的人,似乎也很執著。
掏出手機的時候,幾乎是想都未想看也不看的,曲若凝笑意識的就將電話貼向了自己的耳朵,“喂,蘇默。”
而那邊,似乎是早已經被他這個接聽者搞得不耐煩死了似的,因此直接的忽略了他的聲音,那邊就已經自顧自己的劈裏啪啦的甩出一大段的話來,“曲若凝嗎?你的朋友蘇默現在正在XX醫院的急救室裏進行搶救,他在昏迷中一直念著你的名字,所以為了患者的情緒考慮,我們希望你趕快過來一趟。”
握著手機的指尖,一下子就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