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清冷的聲音,仿佛就像一陣冷風,帶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溫度。
我一直以為和空姐朝夕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我們倆彼此都很了解對方,可沒想到,空姐在心裏還是不肯相信我和杜薇之間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昨天上午她在酒店看到的那副場麵是那麼無懈可擊,而我的解釋卻又那麼蒼白無力。
我抿著嘴看著窗外,外麵的雨依然在下,雖然雨水洗滌著這座城市,但很多東西,卻是衝刷不走的。
透過空姐身後光潔的鏡子,我看到自己有點臉色發青,或者說是五官猙獰,在這個真話都一文不值的世界裏,愛情有值幾文?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要是不信我,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了。”
我心想總不能把杜薇拉出來和她解釋,男人的自尊心促使我不會這麼做,我們之間就像打碎了一麵鏡子,往往隻需要一瞬間,就能讓所有的鏡花水月都支離破碎了。
從空姐雪山般的的臉上我看不出任何表情,能讀出來的隻有漠然,冰冷這類沒有溫度的詞彙。
空姐深吸了一口氣,鼻翼兩側微微有些泛紅,“卓然……如果換成敲門的那個人是你,你會相信我說的嘛?”
這個問題我想過,答案是否定的,在這些不相信眼淚的大都市裏,每時每刻都在上演著一出出荒誕的悲喜劇。
我雖然沒說話,但已經給出了空姐想要的答案,她難得的笑了笑,“嗬嗬……你不說話,就相當於默認了啊!我不是不想相信你,而是有些親眼看到的東西,我說服不了自己,你也給不了能說服我的答案。”
外麵的雨下的淅淅瀝瀝,但我心裏卻暴雨磅礴,我們倆同居了一年零三個月,這四百五十多天的日日夜夜加一塊,還抵不過一次考驗。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嘛?沒有我就走了……”
在空姐這話麵前,我徹底默然了,該說的都說了, 隻不過她不相信,有些話多說無益,而有些話不用說,隻需要彼此的一個信任,就勝過千言萬語了。
我們倆相對無言的又待了一會兒,然後空姐先撐著傘走了,我看著她修長而又單薄的背影漸漸融入了雨夜,忽然我心裏一空,有種失去了什麼的感覺。
我煩躁的想喝酒,但酒精已經沒法麻痹我的神經了,或者說沒法再自我欺騙了,所以要酒的衝動,就這麼被我打消了。
我發現剛才那個和我搭訕的女人,正坐在一個角落裏麵帶譏諷的看著我笑,雖然她聽不到我和空姐剛才聊了些什麼,但我們倆仿佛木乃伊般的表情,在她這種久經風塵的人看來,就像是在談分手。
在空姐走了半個小時以後,我也默默的走了,我撐著傘默默的走在雨裏,我感覺這個雨夜越來越長,長到我甚至覺得它不會結束。如果換成以前,我早就悲壯的站在雨裏任憑雨水衝刷自己了,但今天我沒有,而且還把傘舉得高高的,生怕被雨淋濕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