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城,這是一個我至今都還陌生的城市。從大學開始,我在這裏生活了整整7年。我真正的家鄉,其實離x城有一千公裏的距離,就算是搭飛機,也得四五個小時。
但我依舊不願意離開這個異鄉。或許是因為,這裏有太多我所牽掛的東西。
我叫秦幺,是一個生活在x城的自由寫手,工作室在市中心的一棟看起來華麗的玻璃大樓裏,這棟樓裏其實聚集著很多像我一樣的自由職業者。我沒有特別固定的工作時間,辦公桌上習慣了井然有序地堆滿了東西,然後留出一個空位,擺放下我的電腦和茶杯,腳旁還有一隻愛睡懶覺的貓咪。這樣的生活,還算愜意。
我出過書,開過讀者見麵會,有人說我成功,也有人說我江郎才盡,前途沒落。的確,我也知道我很久沒有出下一本新書了……
在離我工作室兩三站地鐵的地方,有另一棟大樓,不同的是,這棟大樓從地下室到頂樓,全都屬於一個人。這棟大樓裏是一個體格還算龐大的經濟公司,裏麵工作的人每天奔走忙碌,神色匆匆。相比起我,這裏麵才是真正的城市節奏。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年輕男人走進了大樓,他的身後跟著一個穿著西裙的女人。男人緊皺著眉頭,同樣也是神色匆匆。女人手上捧著一摞的文件,快走著跟在男人的身後。
“陶總,發布會的安排已經發過來了……您明天有一個會,在下午4點……後天有一個酒會,和我們合作的重要夥伴都會過去……”女人有條不紊地為他報告著近期的行程,隻是微微地點頭。
這個男人是這個公司現在的老板,他叫陶林,和我是同樣畢業於g大的大學同學,不同於我的是,陶林從小就在x城長大,他可不算一個異鄉人。七年來,我們成為了一生最要好的朋友。
“對了,陶總,還有一個重要的邀請函要遞給您。我想它對您來說不是一件小事。”女人說。
“什麼?!”陶林轉頭,這句話顯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這是g大今年校慶的邀請函,學校希望您今年還能回去參加校慶的典禮。”女人說。
“秦幺也會去吧。”陶林嘀咕了一句。
“當然,秦小姐一定去的,g大的校慶,你們每一年都沒有缺席。陶總去年在國外開會,還是趕回來了……”
陶林收下了那張紅色的邀請函,然後轉頭繼續往前走:“知道了,我會去的。”他說。
那個女人之所以會說“你們”,是因為每年回到g大參加校慶典禮的不隻有我和陶林兩個要好的朋友,還有別人。
他們都是我一生的珍寶。
燥熱的中午,我推開了路邊一家咖啡店的門,室內的空調風立刻撫到了我的臉上,還有店裏醇厚的咖啡味,夾著一陣讓人愉悅的甜品氣味。這家咖啡店在這個區內挺有名,甜品和咖啡都是一絕,與其他咖啡店不同的是,這家店經常會出新花樣的甜品。
隻有真正熱愛烘焙的店家才會這麼樂此不疲地研究甜品和咖啡的花樣。
我揚了揚嘴角,選了一個靠近窗口的位置坐下,沒有點單,一塊草莓蛋糕就被捧到了我的麵前。
“你終於過來了,嚐嚐,新出的蛋糕,草莓的分量十足,這還沒有加到菜單上呢,你幫我嚐鮮,我不收你錢。”一個熟悉活潑的聲音傳來,七年來,這個聲音一直那麼有趣可愛。
我抬頭,看到那張有些圓潤可愛的臉,她穿著圍裙,似乎剛剛從廚房裏忙碌出來。她笑著,然後扯了扯我對麵的凳子做了下來。她也是和我一起從g大畢業的同學,甚至更親的是——大學四年她就睡在我對麵的床鋪。
她叫方慕子,是我大學同床共枕過的舍友,我到現在還記得她在導員突擊查寢時把一整鍋紅燒肉藏進櫃子裏的窘境。現在想想,我大學四年沒能在深夜裏餓著,也多虧了方慕子一雙媽媽一樣的手。
三年前畢業後,方慕子花了她所有的積蓄開了這家咖啡店,不成功便成仁。幸運的是,她真的收獲了成功,咖啡廳風生水起,她還雇了一些員工在咖啡廳裏幫忙,怎麼說也是一個小老板。自從她開了咖啡店開始做各種甜品之後,方慕子每一天都是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