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時蘇青突然喊住了我,看盯著我看了幾秒,“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她問。
就算是那晚再黑,蘇青終究是見到了我的輪廓,於是她就對我的臉有了那麼一點模模糊糊的印象。可她這句話讓我一下子慌了神。
我不想讓她知道她其實見過我。我可能是在逃避她,這樣好讓我在神誌不清的睡夢中欺騙自己——蘇青是不存在的。更不想讓她看出我對陶林的喜歡,這總是讓我有種破壞別人感情的罪惡感。
“沒啊,我們第一次見。”我說,“可能和我撞臉得比較多吧。”我又撒了謊,因為我的懦弱,我已經不知道撒過多少的謊。
真是可笑。
“哦……”蘇青點了點頭。而我和她打了聲招呼,往我的方向走去了。
蘇青在校門剛進門的廣場上呆了幾分鍾,最終也離開了。我不用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去找陶林的。我一直往前走,直到走回宿舍,我都沒有回頭……
我怕一回頭發現蘇青就走在我身後,可事實上她並沒有跟著我。
還是那天的傍晚,方慕子特地給我發了條微信,提醒我要下去練練滑板。原來當初她說的要監督我,一直被她認真地記在心裏。我本來以為她不過是三分鍾熱度地給我開個玩笑。
想來,最近事情比較多,確實把滑板斷了好幾天沒練,除了去打卡的時候踩著板子去,其餘的時間我基本沒怎麼動過這個藏在宿舍門後的板子,更別說用來練習什麼動作。
“再不去你就要荒廢掉了!”方慕子的語氣仿佛一個嚴厲的老師。又不是她摔跤,她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行行行,我這就下樓。”我回複道。
於是我拿著滑板推開了宿舍的大門。入秋的g城越來越冷,我把衣服裹得厚些,把運動外套的拉鏈拉到了盡頭,好抵擋住滑板滑出的涼風。
我照樣去了那條籃球場和田徑場相隔的小路,如果可以,我還希望在那裏看到陶林。可是想起蘇青今天進了校園,就一定會在陶林身邊,好像又不那麼希望了。
事情通常是事與願違,或者往另一個你從來沒有想過的方向發展。
我用力一蹬右腳,從小路的開頭一直滑到盡頭,排名稍稍用力,滑板被踩得好好揚起,以後輪為軸,我開始轉動滑板。
顫顫巍巍地,滑板幾秒後落地,我沒能完美地轉過一百八十度,輪子輕輕磕到了地板上,又往前滑了幾十厘米。讓我欣慰的是——我居然沒有像前幾次一樣,連人帶板地摔了個底朝天。
這是不完美的一小步,卻是來之不易的一大步。
“耶!”我興奮地跳下了滑板,這是我第一次成功地做出這個動作!我高興地在滑板前搖了幾下腰,又在原地小蹦了幾下。我興奮的時候總是一副蹦迪樣。
“秦幺!”突然一個男孩的聲音喊住我,“跳什麼舞呢?!”
【林歸問!!】我立馬認出了這個聲音,他又一次悄無聲息地出現,我從來沒有在手機上把他約出來,我們的每一次相遇都是詭異得不能再詭異的巧合。【怎麼又是他?!】我趕緊停下了我自嗨的動作,這看起來沙雕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