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對哦,光顧著笑了,忘了衣櫃裏還有半鍋肉?!
“方慕子!你快把肉拿出來!在衣櫃裏捂了半天了!”我對她喊到。
這時方慕子突然收起了笑臉,她的瞳孔慢慢瞪大,短暫地沉默之後爆發了出來——“啊!我的衣櫃!”
這次輪到李依冉和我對著她哈哈大笑了。
“快去看看吧……”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地對她說道。
隻見她慌張地把扣在衣櫃門上的鎖頭打開,慌亂中膝蓋還一下撞在了衣櫃門上。當她把木門打開,窩在櫃子裏的肉香味終於解放了出來,如同被束縛了許久渴望自由的野獸,那就香氣立刻重新彌漫在了整個宿舍裏,與窗外的風進行一場博弈。
外頭的風吹不走它。
可以想要,方慕子的衣櫃裏全是這種菜想味,她翻出一件衣櫃裏的衣服,扣在頭上使勁嗅了兩下。
“哦法克!衣服上都是這種味道!”她絕望地在衣櫃前叉了叉腰,那生無可戀的樣子讓我不停地哈哈大笑。
“我就說你蠢吧!現在你的衣服上都是紅燒肉味!”李依冉邊笑邊說道。
“幹嘛,沒聽說過……紅燒味的香水嗎?”方慕子忍不住了,對著笑得翻天倒地的我和李依冉喊道。
“沒聽說過。”李依冉沒打算給她麵子。
“臭豆腐味的香水都有,怎麼沒有紅燒味的!”方慕子甩了甩手,“你們別笑了,我都已經夠慘了。”方慕子最後做了一個哭腔。
“好好好,不笑了……我幫你想想怎麼辦,總不能把這一櫃子的衣服都洗了吧?”我憋著笑說道。
“我也幫你,我幫你把剩下半鍋肉全吃了。”李依冉咧著嘴邊笑邊說。
“滾滾滾……你還吃啊,又胖一圈……”方慕子用了導員的話回擊李依冉,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然後一邊哈哈大笑一邊互相嘲諷。
已經很晚了,我猜我們507宿舍一定是最鬧騰的,那些輕鬆放肆的笑隻在那麼年紀才能得到。我們一直互相嘲笑到了一起把那半鍋肉吃完,然後一起在黑漆漆的洗手間裏無聲打鬧著把鍋刷了。和李依冉方慕子在一起,我能把所有肚子裏塞滿的煩惱全都消化掉,然後暫時安心地睡一個好覺。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比你還要不安。他們沒你幸運,沒人安慰,沒人緊抱,所以他們隻能深夜獨自買醉,在夜晚最喧囂的地方掩蓋寂寞,於是那些坐落街角酒吧成夜的燈紅酒綠,城市從中央到邊緣都能找到一整條充滿迷醉的街道,人海茫茫,絡繹不絕,陌生的人互相安慰,可那寂寞和憂鬱反而更加擴散了。
老板賺著寂寞錢,說不清誰比誰更寂寞。
我的世界裏,我比趙晨曦幸運得多。
淩晨,喧鬧和安靜總在一牆之隔。門外是空無一人的道路,門內是紅綠變換的燈,是舞娘的曼妙,是鼓點的躁動。趙晨曦把摩托車停在酒吧的門旁,獨自走了進去。拐過一個暗藍色的拐角,幾個醉漢從她身邊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