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同雕塑一樣地一動不動坐著,也如同雕塑一樣地無法思考。
陶林說——他隻把我當成朋友,如果我也是這樣想的,他願意當我一輩子的最好的朋友。可他從來沒想過去愛我。他的每一句都義正辭言,像一個義士,像一個反抗誤會的起義者,可他的舉起用來反抗的刀,刀刀都砍在我多麼愛他的那顆心上。
陶林也沒來找我,沒有給我發任何一條信息,我和他對話框的最後一條還停留在不久前我們聊天的時候,我發出去的“哈哈哈哈哈”。我當時笑得又開心又興奮,現在那幾個字就像活生生的諷刺。
我知道了,麵對他所自以為的誤會,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放棄我。他不想思考,回消息回得很快,隻一次一次地強調他不會喜歡我。
我深知我不可能對他再又要求。陶林看似是回擊了李依冉,可最終狼狽的人卻是我。
我那一整天,一節課都沒聽進去。
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我邊默默地流淚,邊緩緩跺到了圖書館後的湖旁。當然了,我去那裏僅僅是因為我很喜歡那裏的景色,那是g大最優美的一角,美好的景色也許能緩解一下我緊繃著的心情,我沒有任何不好的念頭。
那天下午,我背著塞滿的笨重書包從教學樓裏走了出來,天氣比前幾天更冷了,我裹了裹身上的毛呢外套,太陽不像夏天一樣地活力,整個天是暗淡的藍,我的心情也是同樣的暗淡。
從教學樓到湖邊的一段我獨自走著的路,我又回想起了陶林回答李依冉的話,他的每一句都讓我支離破碎,可我又找不到任何能反駁的理由——畢竟感情也有先來後到,我無法比擬蘇青。
我的眼淚緩緩著,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湖邊。湖邊的柳樹都已經沒有葉子了,它們垂著褐色的枝條,似乎沒有一點生氣。
柳樹下有一連串的大理石長凳,可沒有一個凳子是空著的,有情侶相依而坐,還有一個人靜坐著沉思的。我想想個清淨的地方坐坐,愣是沒有找到。我緩緩地從他們麵前跺過,輕輕地吸著鼻子,樣子遮掩不住的喪氣。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看著我往前慢慢地拖著步子走,覺得我的樣子很是奇怪。
湖中有一條高出水麵的石頭路,我繞了湖邊走了一整圈,最終看到了這條沒有人走的路,我兜了兜沉重的書包,走了上去,低著頭,踩穩每一塊石塊,就這樣我一直走到了這條石頭路的盡頭——它的盡頭是一片清清的湖水,湖水上飄著被風吹卷而來的枯葉。
不知為何,水麵上突然生風,吹拂我的頭發,我望著水麵,呆呆地一動不動。我一肚子的憋屈,可是卻不知道和誰說,不是因為我沒有掏心掏肺的知音,而是這段被掐斷在萌芽的感情,讓我那麼難以啟齒。
【有事,遲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