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實在花太多錢了……咱們六個人呢。”我說。
“你們今天給我的，多少錢都買不來。”陶林回答。
“行了！”張子堯把菜盤子放到了結算的員工麵前，然後那個一手帶著手套一手抱著計算器的員工開始熟練地甩著一串一串的烤串，手指瘋狂地敲擊著計算器，張子堯定定看著員工的手，滿腦子都是計算器按鍵發出的機械女聲。那聲音好像持續得比他想象得還長。
他搓了搓手，拉過了陶林。
“哎，錢帶夠了吧……”張子堯有些心虛。
“一共多少？”陶林問。
那個做了很多年的結賬的員工輕車熟路地把賬單遞給了陶林。他清楚地知道陶林就是那個要付款的人，於是他的眼神和注意力都在陶林的身上。
陶林拿到了賬單，張子堯踉踉蹌蹌地往陶林手上的賬單上湊。
“臥槽……不是吧。”張子堯暗罵了一聲。景區的價格果然不是比村裏的飯店高一點點。而陶林隻是看了一眼賬單，點了點頭。然後說:“再給我們來一紮啤酒和一紮果啤。”
“臥槽……不是吧？”張子堯罵得更大聲了，他看著賬單上一直往上長的數字，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付款？”員工問。
“我們攤一點吧……”張子堯有些後悔了，這陶林怎麼花錢不眨眼睛？
“沒事我說了我請你們，就是我請你們。”陶林隻是輕輕地笑了一聲。
“那我不攔你了？”張子堯結結巴巴地說。
“微信——”陶林對員工說道。
“那你請的客就算是我給你吹裁判的勞務咯……”張子堯找了個借口給自己一些心理安慰。
叮咚一聲，陶林這下已經支付成功了。張子堯呆愣愣地看著陶林飛快地輸下自己的支付密碼，完全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對張子堯來說，一下花掉那麼一大筆錢一定手都抖了……
“好了……”陶林舉起了手機，在員工麵前晃蕩了一下。
“你心也太大了，你一次花了我三分之一的生活費。”張子堯還是有些不安。
這時陶林點開了自己的微信錢包，他沒有明目張膽地放在張子堯眼前，他隻是想自己看看自己還剩下多少錢，不過他也料到了張子堯會湊到他的手機前偷瞥幾眼。
“個十百千萬……”張子堯邊看邊小聲地數到，“臥槽……不是吧？”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鍾裏，他已經是第三次罵出這樣的聲音了，而且一次比一次大聲，最後那一聲直接讓店員都尷尬地看了他一眼。
“啊……就是啊……”陶林沒有在炫耀他的資本，反倒讓張子堯看到他錢包的盛況，心裏能少點愧疚感。
“別告訴我這是你一個月的生活費。”張子堯插了插腰，突然覺得剛剛自己的懊惱不是太值得，比較那大幾百塊對於陶林錢包裏以萬記位的數字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