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陶林一下抓住了我的肩膀，他沒有責怪我，卻用他那淚汪汪的眼睛看著我，仿佛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一般，祈求著我能清楚地把事情原委告訴他。
“有……有一群混進學校的人把我們攔住了，讓我給他表演轉圈，蘇青說她學過芭蕾，不怕轉圈，於是幫了我一把，然後她轉了十幾下吧……就……就突然倒下了。”我盡力憋住我的抽泣，對陶林說。
“操！”陶林突然想失去控製了一般，破口大罵了一聲，那個字在校醫院滿牆瓷磚的空間裏不停地回響著。他那個時候手還抓著我的肩膀，幾乎是對著我吼出來的，即使我知道他罵的並不是我，可是我依舊被這一聲嚇得狠打一個哆嗦。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我沒及時阻止她。”我哭著說，聲音全都融成了一團。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蘇青來了g大！”他顫抖著問。
“我……我才見她不久……她說她隻是想在校園裏逛逛……”我回答，“所以她也沒有告訴你……她來了……”陶林看著我，眼神中好像開始有了責備。他驚慌失措，也找不出還怪罪的人，於是急於找一個出氣筒。他知道這樣很不對，也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現在的他就站在完全情緒失控的邊緣。
於是他捏著我肩膀的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我忍得有些麵目猙獰……
“你怎麼能怪她呢？”護士看出了陶林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於是幫我說起了話，“我聽她的說法，她也是受害者……”
陶林突然歎了一口氣，捏在我肩膀上的手終於是鬆開了。他無力地往後退，沒有眼淚，隻有幹巴巴的血絲……我看著他往後一步一步沒有目的地後退，直到小腿碰上了凳子的邊緣，然後整個人往後摔了下去。
“是啊，這不能怪你……”他低了頭，雙手的手指交錯在一起，頂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我走了過去，緩緩坐在陶林身邊，看到他閉著眼睛，擋住自己原本準備掉下的淚水。
“我早就意識到了，一定會有這天……”陶林說，“我千叮囑萬防備，就是為了這一天能再遲一點。或者這一天發生的時候我能在她身邊。沒想到它這就發生了……”陶林輕輕地說道，語氣裏充滿了疲倦。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蘇青有了胃癌，所以聽不懂陶林在說什麼。
“沒什麼……”陶林沒有多說，“這樣的事情我已經經曆過了，很抱歉讓你也經曆了一次……”
“什麼東西？你經曆過什麼？”我更加一頭霧水了。
“秦幺……秦幺……秦幺！”沒等到閉著眼的陶林回答我的問題，我就聽到了李依冉的聲音。她和方慕子一起來了，“啊！在這在這！”她看到了我，然後拖著方慕子一起往我這邊跑來。
“陶林也在……”方慕子說道。
“蘇青怎麼樣了？”李依冉第一個問題和陶林是一樣的。
“在急診病房裏，醫生在給她檢查。”護士又重複了一邊剛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