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林一定滿眼都是星光,仰視著那個星河一樣燦爛的女孩。陶林說,他每一場比賽最後都會趕去後台,看著蘇青和她的朋友們擁抱,看著蘇青笑,然後和她一起回去。
我還聽到了他們每天一起上學的故事。在經過別墅區和陶林高中校園的公交車取消之前,蘇青總是給陶林準備一顆棒棒糖,為了防止陶林暈車。到後來,車子因為破舊停運,他們開始一起騎單車上下學。
蘇青生病以後,什麼都變了。
蘇青被車子接送了幾天,就再也沒有去過學校。蘇青坐著小轎車去學校的那幾天陶林還是會和蘇青約定好出門的時間,他在小車後蹬著自行車拚命地追趕,每次都追不上蘇青。
陶林還告訴我,他從前是個近視眼,高中以前都帶著厚厚的鏡片。可是蘇青對他說:“帶著眼鏡打球太危險了,而且你不帶眼鏡一定會很好看。”
陶林立馬在暑假下定了決心做了矯正手術。
他眼上的紗布拆開的時候,蘇青就坐在自己的對麵,當他睜開眼睛,看到蘇青笑著,仔細地端詳沒有眼鏡的陶林的樣子。
那是迄今為止,陶林離蘇青最近的一次。
最後,陶林告訴我——蘇青在病房裏正畫著一副畫,不過畫板被白色的布遮住了,蘇青告訴他:“畫還沒有畫完,是不能看的。”
“我真是好奇……”陶林抬著頭,“她到底在畫什麼?”
【真是傻,那當然在畫你。】不過我隻是笑笑,這麼美麗的秘密,我一點也不願拆穿。
我可真是羨慕,陶林和蘇青的每一個瞬間,都發生得理所當然,都美得如詩一般。
回首,我開始嘲笑自己的傻,就是這樣的陶林和蘇青,我還曾經妄想著能代替。
我和陶林最後道別的時候,泡麵小屋裏已經開始打掃衛生了。陶林把我送到了樓下,等我回到了宿舍,才發現兩分鍾之前,陶林稍稍地給我發了條信息——“謝謝你。”
我笑了,我沒有回他消息,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舒暢。
我和陶林最終變成了互相說真心話的朋友,不可多得的朋友。比起情人,這種感情也許更適合於我們。
我還因為他的開心而開心,還因為他的煩惱而煩惱,可這一切都變得和從前全然不同。
有些人終究是陪你走過人生一大段路程的,隻不過他不一定得是你的枕邊人。
陶林回了宿舍,如同往常一樣正常地洗漱休息,冬天的夜總是很長很長,長得以至於孕育了很多關於過去的猛。
陶林最近的夢都不是太好。這是他沒有辦法控製的,太多的憂思堆進他的腦海裏,總得一點一點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