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1 / 3)

何等要好?便是分作兩地,卻也隻共一條心。如今同在一處落腳,倒愈發生分了!數日不得一聚,但凡尋他時,卻總不得見,當真晦氣。”

思及此間,心煩意亂,當時便立起身來要走,不曾細看,卻直直撞上一個人去,細處看時,卻原來是那青麵獸楊誌。楊誌道:“灑家當是誰?卻是史家兄弟。”

史進笑道:“弟弟適才隻顧想事,腳下失了章法,卻教製使見笑了。”

楊誌笑道:“大丈夫豈拘於禮數,無妨無妨,兄弟恁生在此?”

史進道:“也並無甚緊要事,隻來找魯家哥哥做耍,因前日聽聞他督運糧草途徑濟州時遭了毒蛇,我幾次探望,卻不得見,今日在山下討得些菱角,聽聞能解瘡毒,便想拿與哥哥。”

楊誌笑道:“史大郎真個有心人,卻勞你掛記,大哥那點蛇毒原不十分利害,又有安神醫開了一方犀角地黃湯,當日在濟州已然大好了,並未帶病回梁山,卻是帳前小廝隻顧訛傳。”

史進道:“原是已然大好?那最好,教弟弟也安了心。如此便不叨擾,就此告辭。”

楊誌道:“史家兄弟莫急走,因晁天王百日將過,今日大哥同灑家並武都頭幾個約好去後山耍一回子器械,你既與大哥也多日未聚,不如一同前往,也好熱鬧。”

史進隻道:“隻因尚有事在身,卻去不得,他日再來叨擾,隻勞煩製使同魯家哥哥問聲好。”

史進一路回了宿處,將那兩笥兒菱角在牆角胡亂丟了,隻杵在床前發怔,胸中隻是鬱結難當,他不知究竟,因隻惱道:“史大郎史大郎,你這渾廝,如今卻是沒來由的製甚鳥氣?魯家哥哥的蛇毒既是好了,正是喜事,便把盞來慶時也不為過,你便無端惱甚?楊製使好意邀你,你卻又為甚拿腔做調?莫說連日來魯家哥哥未曾同你得見,也隻是他自有忙處,你又同誰使性子?便是他當真得閑時,你原是如此萬般小氣性的,又那裏配與他比肩?”又怒道:“史大郎史大郎,你往日淺陋,雖也不成氣候,隻配做個逍遙遊俠兒,自不能與林教頭那等壯闊男兒相論,卻也非恁地小肚雞腸之人,如今這般性發,卻休要丟了一身錚錚骨頭,直教人看得低了。”

他隻顧在那裏做想,哪知卻有一人已立於門外,見他那等癡醉神態,也不做聲,隻在那廂看著,過得半晌,史進心中朗闊些,那人因見他神色略緩了些,才假意喝了一聲:“史家兄弟可在?”

史進回過神來,當即投往門去,隻見卻是那郭盛負手而立,他與郭盛素未有交情,直至今日才算相識一場,因此並不知他所來為何,隻當他還是為的日間陳楊二人之事,笑道:“原來是郭家哥哥,快快請進,可是早間那一遭還有甚照顧不周全的地方?”

郭盛進得屋來,隻搖頭笑道:“大郎莫客套,那等小事算甚鳥,我卻不是那般斤斤計較的潑才。實不相瞞,兄弟隻是日間見得大郎那一套好俊的棒法,過目難忘,心生相惜,特來同你小酌幾杯,也談些拳腳器械之事。”

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隻銀壺,兩副杯盞,並一包肉食果脯來。

史進道:“哥哥折殺弟弟了。”

郭盛道:“大郎休要如此。若是嫌我武功低微,不屑於我相交,我這便速速離去,我自知在這梁山百十條好漢裏隻算個蝦兵蟹將,大郎相輕時,自不怪大郎。”

史進見他神色真摯,心中一熱,當即挽了他手道:“哥哥莫惱,小弟怎是那等勢力眼子?又怎敢小覷了哥哥?快請坐下一敘,小弟這裏也有些許冷肉,隻管一並下酒來吃。”

郭盛大喜,兩人當即攜手在那桌邊坐定,斟酒拈肉,談刀論劍,好不盡興。史進原先心中苦悶也因此消得了七八分,待吃到酒濃時,果肉也盡數下肚,郭盛笑道:“我見大郎生得俊秀,隻道生了副斯文口兒,不料也如我般饕餮成性,今日酒肉卻是備得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