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怪柏之中,青山綠水,風景如畫,在往裏走,繞過崢嶸挺拔的大假山,踏過山下的荷池曲徑,有一古亭佇立眼前,亭尖深沉的棗紅;亭柱古老的墨綠,亭中有一方玉白圓桌,圓桌兩側各自坐著連個極為出色的年輕人,執子對弈,一個身著黑袍,俊顏冷肅,另一個卻是紫衣翩然,溫文爾雅。
所以.....鬼王宗的頭號戰神與萬毒門的小毒物竟然在………下棋?金瓶兒眨了眨眼,內心有一瞬間的恍恍惚惚,江湖盛傳,魔教三公子見麵之日便是聖教內部派係之爭最為鼎盛之時,甚至有人斷言,三人見麵便會是一場激戰,不死不休。
可如今,真該讓那些人看看這一幕,聖教鼎鼎大名的三個公子,他們第一次見麵非但沒有打起來,還是這樣一幅閑情雅致的畫麵,當然,這前提是他們有共同的目的。
如今聖教內部實力最強的是鬼王宗和萬毒門,合歡派和長生堂稍次,日前死亡沼澤中將有異寶出世,引得正魔兩派都派人前往,離死亡沼澤最近的長生堂更是使其為囊中之物,故萬毒門,鬼王宗、合歡派三人此次聯手,不僅是要死亡沼澤中的異寶,還要吞並整個長生堂。
金瓶兒眯了眯眼,眼中精光劃過,卻快的看人看不清,她緩緩走向兩人,在兩人中間尋了個位置坐下,並不說話,端坐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茶香氤氳,有些微醺,是上好的雨前龍井。
金瓶兒優雅的抿了一口,這才低頭看向棋盤。
然而棋盤上的氣氛卻不如看起來那麼和諧,黑白兩子相互交錯,各自占領半壁江山,相互撕咬,誰也不讓誰,誰也不服。
棋逢對手。
金瓶兒輕揚嘴角,聚精會神的看著棋盤。隻見隨著黑子的落下,本來平分秋色的局麵被打破,白子眼看著就要失了陣地。
你會怎麼做呢,鬼厲?嘴角的笑容更大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向黑衣青年,隻見那人不換不亂,甚至連眼皮也不抬一下,執白子的手輕輕落在棋盤之上,一刹那,局勢在變,原本已勝券在握的黑子,被逼的節節敗退。
戰況激烈
紫衣青年凝神良久,終於在檀木的棋盤上落下一子,隨著他這一子的落下,原本占據優勢的白子,又一次陷入了劣勢。
還真是......勁敵啊,金瓶兒摸摸下顎,笑容裏意味深長。
黑衣青年垂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揣摩著棋子,┆┆
鬼厲僵在原地,那月下的女子款款而來的女子,眼神明亮而清澈,淺笑間如粼粼波光,淡淡的月光籠罩著她全身,皎潔清靈,一如當年。
碧瑤,碧瑤,鬼厲的身子止不住的顫唞,心在嶙峋的胸腔裏麵撲撲亂跳,熟悉的名字掛在嘴邊,可他就是不敢喊出聲,他怕隻是輕微的聲響,就會把眼前的人嚇走,仿佛過去每個夢中。
這十年他做了太多太多這樣的夢,夢中纏綿,夢醒離開,可即使這樣,他仍然每日每天駐守著一份等待,一份期盼,一份夢幻,一份纏綿。這似海的相思,萬般的愁緒,也隻有在夢中才能同她說。
一紙紅塵訴離傷, 苦,在心裏苦 侵入肺腑,反反複複的徘徊在希望與絕望之中,他早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夢,鬼厲麵色發白,垂在身旁的兩隻手顫唞著緊握成拳,卻是咬著存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