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好他迷迷糊糊翻了個身,石頭刺在了地麵上。
發出的聲音好像驚動了他,他掏了掏耳朵,繼續睡。
沒醒就好……安子矜拍拍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髒,鍥而不舍地進行著刺殺大計。
石頭再次一起一落,麵具男卻抬手一擋,正好格在安子矜的手腕下,他順勢拉過安子矜的手坐起,把她一打橫,讓她舒舒服服地躺在他的腿上。
“你騙我!”安子矜氣紅了眼,握尖石的手又一次揚起。
他輕而易舉奪下她手中石頭,似笑非笑的音色說不出的邪魅:“我累了那麼久,連休息會兒你都不準麼?”
“放開我!”她的抗議就像泥牛入海,所有力量都消失在他緊實有力的臂膀下。
她是一塊案板上待宰的死肉,一隻無力再鬥的困獸。
“什麼時候了呢?”他的說話聲陰陽怪氣,作勢往山洞外看了看,“大概到下午了吧。”他呼一口帶著安子矜恐懼的空氣,模樣無比享受,“嗯,我該吃藥了。”
“你……你說什麼?”安子矜磕巴巴問道,蠕動身體想從他身上竄下來,不料一時大意,一把按在他的重點上,又羞又憤,忽然就憋紅了臉。
“等不及了麼?”他眯著眼,笑得邪氣逼人。
戴著麵具的臉一點點向她壓進……
生病不可怕,關鍵是能不能配上一副好藥,毫無疑問,麵具男找到了他最寶貴有效的解藥。
不同於上一次他的粗魯,這一回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溫柔似水,試圖在求取她的配合,好讓他們都能得到更有高度的體驗,完全不像一個施暴者對待一個受害人,而是一個愛她的男朋友,對待他最珍惜的戀人。
“不要緊張,”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會對你負責。”
“走開……”她的話剛剛出口,就被他一口含住嘴唇,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種美妙感覺讓他癡迷,仿佛過往二十多年都白活了,這一刻他才找到人生在世的意義。
經曆過一次,安子矜沒再像上一次那樣驚慌,除去莫大的羞辱感,她竟然隱隱感到,有什麼東西回來了,並且讓她殘缺的生活變得圓滿,冥冥中似有一根線牽連,像磁鐵的正負兩極,牢牢吸引著彼此……
安子矜不知什麼時候睡去,一覺醒來,外頭依然陰暗,她從陽光透過枝椏的角度判斷,這時大概是下午三四點的樣子。
距她從市區離開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居然到現在還沒被人發現,明璽是安家管家,是個法術不容不視的人,至少比麵具男高出幾個檔次,他應該有辦法找出她的下落才對,可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一個救兵都沒趕來?
那個麵具男“吃完藥”,又繼續靠在山壁上睡著,從呼吸聲中可以聽出他睡得很淺,像隨時會衝過來對付企圖逃跑的她。
尖石再次攥在了手裏,但這次她打算去殺麵具男了,她拖著疲累的身體,向山洞外爬去。
洞口上方可能有岩石縫隙,有清澈的泉水緩緩滴下,汪在洞口的一小塊坑裏。安子矜正口渴地要命,爬到了洞口,一手握著尖石,一手接了一把泉水,剛要喝下時,身後一個懶懶的聲音笑道:“九望坡的水,你敢喝?”
他第一次用真聲和她說話,安子矜聽到這個聲音時手一哆嗦,灑了掌心的清水。
帝少桀!果然是他!
安子矜含恨咬牙,握著尖石的手慚慚用力,可是在她巨大的恨意裏,竟生出了絲絲僥幸,潛意識中似乎覺得這個人是帝少桀,比是其他什麼變態佬要好一些,可這並不能抵消她對他的痛恨,她做過最壞的準備,是和他同歸於盡。
就算搞不死他,也得搞殘了他!
對的,就該有這種燃盡一切的念頭,對帝少桀這樣的人渣,她不能有一絲心軟。
身後有腳步聲,帝少桀離她越來越近。
安子矜捏緊手裏的尖石,背著微弱的光,他應該沒有發現她的惡意,她小心翼翼聽著身後動靜,五步,三步,一步……等到了他離她一步之遙時,她突然扭身一石頭砸去!
“呃……”一聲痛呼被他狠狠按在嗓口,臉上的鐵麵具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卻刺耳的聲響。時間仿佛隨著麵具跌落的這一霎時停住,空間裏滿滿充斥著驚心和彷徨。
他的臉慘白無色,神情淡淡,依舊是他往日那般漠然。
安子矜怔住,看著自己手裏的石頭,沒進了他的左側大腿,血沿著他的褲腿流下,她腦子裏一懵,瞬間想起在F區時,他受傷後血流不止的場麵,她眼前的畫麵忽然一晃,嚇得她丟掉石頭,往後縮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