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上麵的血,是人血麼?”
“是那個殺了女朋友的畜生。有人……不,”他不吝糾正,“有個東西,用那頭畜生肮髒的血,在洞口布了血陣,隻要我們走出這座山洞,就會掉進一個滿是鮮血的空間,沾染上畜生的罪惡,把我們和他同化。”
毛骨悚然,匪夷所思。
“有些東西啊,最喜歡用陣法殺人,這樣更方便更隱蔽,還會讓人死得不明不白。”帝少桀笑得輕浮狂傲,“你知道九望坡為什麼被關停麼?”
還用他講,當然是因為這兒經常死人,而警方又查不出線索破解,所以這裏被傳為禁區。
安子矜聽帝少桀這口氣,裏頭八成有事,“這兒經常死人,是有原因的?”
“我早派人去警方摸了底,走訪過受害者家中,摸清了那些受害人的圈子,”他目光神秘,在看安子矜的時候帶著一分輕佻意味,“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從外看來沒有規律可言,但他們有一個共通點,他們曾經犯罪,卻又逃過了法律製裁。”
安子矜聽著這事覺得有點耳熟,跟某部電影裏提到的一段情節很像。
見安子矜眼光透亮,帝少桀就知道,這個機靈的丫頭想到了。
“對,是索命的夜叉。”帝少桀說,“傳說中夜叉是個麵目可憎,凶殘無比的猛獸,專門吃惡人心肝,是死亡的代名詞,電影裏的夜叉是人,九望坡多條人命案的製造者,卻是真正的夜叉。隻有真正的夜叉,才會有那麼高強的法術,用最殘酷的方式殺人,而又不留一絲線索。”說到這兒帝少桀垂下眼眸,不無諷刺地一笑,“連我,都差點著了她的道。”
“帝家太子爺,果然不是個普通的存在。”山洞外,一個女人詭異的聲音輕輕傳來,似哭,似笑,時而清晰時而殘破。
在她開口同時,一陣陰風掃進山洞,把幾滴惡人血吹在了安子矜腳旁,安子矜嚇得心跳一漏,身子幾乎是出於本能的自我防護,肌肉一個痙攣,竄到了帝少桀身上。
滿滿地將他抱住。
帝少桀眉頭深蹙,這丫頭往哪兒壓呢……
安子矜意識到失態,從前她的膽子沒那麼小,鬼也玩過,黑道大哥也耍過,今天怎麼就被一個夜叉給嚇沒魂了,居然找帝渣渣求起了安慰。
她趕忙離帝少桀遠一點,可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
饑渴一天,又被帝少桀施了法術,本就是有氣無力,這會兒正好被他抱得緊實,麵對麵近近貼靠,每動一下,都會無可避免地摩擦到帝少桀的重點,不知道帝少桀這時的心理活動是啥,反正她沒往什麼健康的方麵想。
裏外分別一隻惡魔,安子矜這時心理陰影麵積,是她大腦皮層完全展開乘帝少桀無恥程度的N次方。
算了吧,如果非要死,她就拉一個帝少桀當墊背,比死在外麵做孤魂野鬼要強。
“帝少桀,你倒是說說,你還知道些什麼。”女人聲近在山洞口,當她的聲音傳進洞內,忽就變成了立體環繞聲,可怕地充斥著他們的四麵八方。
帝少桀的身體可說到了快要弱不能支的地步,但在夜叉的麵前他不能露怯,已經到了這一步,除了擲一場豪賭,沒有別的路可走。
“九望坡地處特殊,曾經有開發商決定在這兒打造景點時,就有相士看過這邊的風水,說是極陰之地,不適合做景區,會有凶事發生。”帝少桀嘴唇幹白,手仍固執地抱著那個趴在他身上,依賴他才能找到安全感的女孩,哪怕在絕境裏,也不曾向夜叉有過一分示弱,“你在九望坡處死那些受害者,並不是隨機,而是死在這兒的人,靈和魂魄都會灰飛煙滅,不得超生。這是你對他們最殘酷的懲罰。”
“那麼你呢?”夜叉一笑,洞口滴噠的血滴突然密急,像雨簾一樣嘩嘩往下直流,儼然把這兒變成了一座駭人的血簾洞。
“上次,你在我受傷回市區的路上布陣,企圖通過延長時間,讓我因為流血過多而死,可你失手了。而我因為死裏逃生,無意間知天命,得知我的下一劫在九望坡。”
安子矜聽得心驚肉跳,她聽F區的老人家說過,人在快要死亡的時候,會進入一個奇特的空間,獲知一些非常詭異的事。還有一種說法,地府的生死薄上記錄著人的生辰死契,陽壽已盡的人如果死裏逃生,會成為一個逆命的存在,不被世間的規則所允許,在不久的以後,會被再次索魂,強行勾決。
帝少桀上回逃過一劫,但自知他的下一個死亡會發生在九望坡。可安子矜不明白,他明知在九望坡會死,為什麼還要過來,並連累她一起麵對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