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覺周易隨筆也許能幫上她忙,至少在絕對的劣勢下,有這個玄乎玩意在身上,多少能給她一些勇氣。
求神拜佛還不是得拜麼。
十一點,帝家草坪,和安子矜昨晚的夢幾乎一模一樣,陽光充足,甚至帝畫的眼神,她握著索魂絲的手勢與站姿,都和夢裏的情景相差無幾。
難道周易隨筆真不是俗物,隻要能讀懂它,就能做到未卜先知?那麼她是不是也能通過周易隨筆,窺測她與帝少桀以及安家的未來,解析明璽那一句“安家大難臨頭”的可怕預言?
安子矜想得太多了,當務之急是她怎麼做才能在帝畫手裏輸得好看點,以及不要被她拍成肉餅才好。
遮陽傘下,安畢生與帝永年、明哲三位坐在一張桌旁,帝少桀後來一步,向三位一一問了好,最後坐在了另一桌的明璽和顧清遠對麵。
太陽有點大,帝少桀眯了眯眼,眼睛看向安子矜和帝畫那方,嘴上卻漫不經心地同座上的人說話,“明先生這回來,好像是在尋子。”
“明哲有一個兒子幼年失蹤,這事我聽過。”明璽笑說,“不過依我看,他尋到的幾率很小。畢竟每年都有那麼多孩子失蹤,能找回的又有幾個。”
“有道理。”帝少桀嘴角輕輕一抬。
“帝先生還是關心一下那兩個女孩子吧,”身為安家管家的明璽倒是一臉無所謂,“她們一個是你親妹妹,一個是你想追求女孩,無論她們誰輸誰贏誰受傷,最不想看到的,是你吧。”
“你想多了,無論結果是什麼,那是她們自己的選擇。”帝少桀抽了根煙點燃。
他很少抽煙,認為抽煙是件既不健康又非常沒禮貌的事,正是這個尋常男人的抽煙動作,暴露了此時內心的惶然,也許是因為他商人出身,他們看來平平常常的願賭服輸,在他這裏可能會被推演出一係列非常嚴重的連鎖反應。
安子矜輸了還好,若她不小心贏了,隻怕會後患無窮……
昨晚他很晚沒睡,像現在一樣抽著煙,那時他收到一君無塵一個電話。
“我發現了一件事,你最好提防一下。”電話中君無塵說。
帝少桀眉頭一擰:“快說。”
“我懷疑大小姐,她煉化了她的女兒。”
……
帝畫的心變了,或者她的心境從未美好過,帝家雖世代與鬼魂打交道,但他們是生存在陽光下的人,每個人都有其黑暗的一麵,接觸鬼魂的人久了,無可避免地會被陰邪入侵,他們可能會做出一些違背規則的事,這在各行各業都是屢見不鮮的。然而煉化自己的女兒,也太殘忍了一些。
帝少桀不知道帝畫用了什麼方法,那時他明明已送小鬼進了鬼道,正如他不明白帝畫是怎麼保下帝中原的一樣,她最終還是把小鬼留在了陽間。小鬼的鬼力不弱,一旦被惡人係統訓練,她必定會成為一隻可怕的厲鬼。
君無塵的消息讓帝少桀毛骨悚然。
帶著這份憂慮,他再看向她們時,兩個女孩子已經打了起來。
帝畫跟安子矜本來就不是同一個級別,她的索魂絲幾乎是以安子矜無法回避的速度掃去,沒想到安子矜就地打了個滾,連忙一個勁的喊:“先停!停!”
“還沒人喊開始,我們的裁判在哪裏?還有你為什麼要用道具?”安子矜看向三位長輩那邊,投訴道:“這不公平,帝畫比我大,她是從小就學過法術的,可我隻有一點拳腳功夫怎麼可能是她的對手,我抗議。”
帝畫憋足了勁要教訓安子矜,實在一刻都不想再等,“你昨天答應過鬥法,今天卻喊不公平,你到底想怎樣?”
安子矜梗著脖子,“昨天是你要挑戰我能不答應你麼,你當我想跟你鬥法啊,帝先生、明先生,你們得給我做個主,我身上沒一點法力,她還拿著道具,如果你們真想看一場公平的鬥法,那麼首先得建立在彼此公平的基礎上,不然這就會成為帝小姐對我一個蓄謀已久的故意傷害,還鬥什麼鬥?”
“那安大小姐以為,怎麼做才算公平?”帝永年的笑容有點冷。
“我們都不用法術,隻用拳腳,這才算公平。”安子矜挑了挑眉。
帝畫聽後直接原地炸了:“不用法術叫做鬥法麼!你技不如人是安家沒教好你,憑什麼讓我牽就廢物一樣的你?”
“不牽就我現在就認輸,反正我認輸又不丟人。”
“你!”帝畫被她撩起火來,真想上去一把撕了她。
三個老先生坐得八風不動,本來就沒把她們兩個的鬥法當成一回事,見她們這時打起了嘴上官司,看著隻覺得好笑,安畢生轉頭向帝永年笑說:“我家丫頭說認輸,依我看認輸就認輸吧,反正是打不過的,再說了,你們家帝畫贏得也是勝之不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