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千年,也不過彈指一瞬,何況隻是區區十年。山中的空桑花開了有謝,滄海去而複返。
“砰!”
石葦一腳踹開石門,迫不及待地飛出洞外,一頭紮進旁邊的小湖裏。
修煉是一種極度無聊的勾當,這是石葦十年來總結出的唯一真理。每日傍晚灌下一斤藍玄冰甜酒,伶仃大醉後開始閉目打坐,一邊醒酒一邊吸納靈氣滋養仙脈,這就是石葦全部的生活。
與樞靈丹不同,藍玄冰甜酒進入仙脈時會攜帶一股寒氣,一般修仙者需要催動體內靈氣將寒氣包裹住排出體外,再集中吸納剩下的靈氣。石葦不需要這個過程,就任由寒氣在仙脈中大搖大擺的擴散,不想因懶得福,冰屬性的功法施展起來威力更大。與此同時,藍玄冰甜酒錘煉肉身的功效日趨明顯,十年的酒鬼生涯,普通靈器已無法對石葦造成傷害。
從表麵上看,禦劍高階與煉精境界隻有一步之遙,但達到禦劍高階境界以後,修為的增長仿佛是一個無底洞,隻要還沒突破那個瓶頸,提升的空間就仍然存在。石葦覺得自己已經到了那個臨界點,但那道關口仍無法企及,修煉似乎走進了一個死循環。他現在心緒很亂,準備出去換個心情,再靜靜打坐一段時間,再開始嚐試突破。
“師傅,您終於出關了!”
不遠處傳來白文月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石葦鑽出水麵,見她正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腳下的一小片草皮已經露出了泥土,看來等的時間已經不短。
“文月,你來了多久了?”石葦上岸蒸幹身上的水,坐在另一塊石頭上。
“有一個多月了...”白文月麵色凝重,聲音有些低沉。
“我最近準備準備突破瓶頸,每怎麼理會外麵的事,倒是辛苦你們兄妹了。”石葦對白氏兄妹的戒心已經少了許多,畢竟人家任勞任怨的跟了自己十年,再挑起的人也該領情才是。在他心裏,對使用問心咒還是有些抵觸的。
白文月聽了不敢打擾,慌忙站起來要走,卻被石葦一把拽住,見瞞不過了,才吞吞吐吐的將事情說出來。
石葦閉關後,白馬城繼續營建,並於兩年前完工。做完了搬遷、征兵等事務,白文山便按石葦的吩咐,為白馬城尋找商機。把持商路隻是癡人說夢,雖然現在白馬島的糧食盈餘極多,卻隻能偶爾招來一些小商隊暫住補給,賺不到什麼錢,白馬城中宏偉的公會和坊市都空閑著,一年也掛不出幾個懸紅。
在白馬島東方數萬裏之外的沙海中,無論沙季海季都有大片的魚災區,這是一種混合魚災,方圓足有數萬裏,妖魚的種類高達上百種,且有許多海獸混雜其中,也不乏高階海獸出沒,令往來商賈聞風喪膽。商隊眼中的死亡之海,在修仙者看來卻是發財的寶地,但那裏偏偏是空間類術法的禁區,進入魚災區,乾坤袋便無法使用,前去尋寶的修士隻能像凡人那樣,用駱駝馱著食物和水,背後背著法器前往。
不是修仙者害怕辛苦,而是沿途沒有淡水補給,無論乘船還是騎駱駝,即便勉強走到哪裏,也沒有命回來。煉精以上境界的修士倒是來去自如,但魚災區的妖獸等階並不高,入不得他們法眼,因此自上古以來,便沒有人真的去過那裏,白馬島自然也被大家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