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素兒哭著跑出了白馬城,見月色朦朧,宿鳥高鳴,不覺悲從中來,蹲在一條小河邊,嚶嚶的抽泣起來。
“師妹,你這是怎麼了?”耳邊傳來柔和的聲音,月光般的溫暖。
“沈師兄!哦,沒什麼的...”韓素兒見是沈依,連忙拭去臉上的淚水,將頭轉到一邊。
“還說沒事,定然是石葦那小子欺負你了,今日說不得要向他討個說法。”沈依憤憤難平,雖然早已失去了向石葦挑戰的資本,但好在生了一張巧嘴,口舌之爭還是穩占上風的。
“不...不用了...”韓素兒止住哭,連忙撣撣一閃,急往回走,卻被沈依一把拉住。
“師妹,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今日忍氣吞聲,以後就再難抬頭了!跟我走,一切包在師兄身上。”沈依泡在醋缸裏整整九年,每日患得患失,過著非人的生活,他總想找機會狠狠挖苦石葦一通,今日大好的機會怎能放棄?
人如果想找死,城門都擋不住。
沈依拉著韓素兒,輕而易舉的穿過白馬城的城門,悄悄摸進定北郡王府的後院兒,石葦就住在高牆邊的一個偏僻院落。
還未進門,沈依突然拽著韓素兒躲到一個角落,遠遠盯著院中的花廳,在花廳裏,石葦正和十個怪模怪樣的人爭吵不休,看那架勢,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那些人身上沒有一絲靈氣波動,顯然都是凡人。沈依覺得石葦再無恥,也不會無緣無故與凡人爭執,因此躲起來看個究竟。
“你說幽羅他們被卡在六道輪回是什麼意思?為什麼龍魂過得,他們就過不得?啊?”石葦揪將一個身穿黑袍的大胡子從座位上拽起來,一把揪住他的胡子,惡狠狠地說。
一個青年上前阻攔,被石葦一把推開。
“石道友切莫誤會...”那大胡子顯然是個斯文人,齜牙咧嘴地解釋道:“阿沙大師去聽世尊講法了,沒有他的手令...哎呦...六道輪回就開不得。龍魂則不受這個限製,先去幫你做事了。”
“是不是你們收到貨,阿沙就回來了?”石葦鬆開胡子,陰測測地問。
“石道友,閻摩羅平素老實,斷不會說謊的,至於貨物,是不是暫且兌現?”那個青年沒有胡子,所以理直氣壯的站在石葦麵前說和。
“好吧,送走一個一張,你們答應送三十個的,該不會食言才對。”石葦掏出一個乾坤袋,從裏麵倒出一大堆金光閃閃的符籙,點出三十張來,交到青年手中。
“石道友,你那桌上...”另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眯縫著眼,指了指石葦身邊的桌子,金光閃閃的符籙還有一大堆。
“卞城!主上賜下三十張,已是極大的福報,可不要貪得無厭才好。”花廳後轉出一名美麗的白衣女子,對著那老頭厲聲嗬斥,躲在角落裏的韓素兒不禁眉頭一皺,眼圈兒又有些發紅。
“聽說石道友一共煉製了一百餘張,隻要湊足一百之數,我們就拿出兩百枚五陰滌魂丹來,保證送走兩百個,我秦廣願以名譽作保。泰山道友,楚江道友,你們意下如何呀?”那青年連忙衝身後使眼色。
“正是,正是。”諸人紛紛點頭。
“那好吧,隻要這單子上的東西湊齊了,就如你所願。”石葦冷笑一聲,將早準備好的一張紙條放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