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紅鶯伸手掀開被子,摸到內測的一處突起,用力一按,後麵的山牆無聲無息地退向兩側,露出一個暗門。
“隨我來!”
柳紅鶯縱身跳下,手腕用力,石葦不由自主地飛了進去,暗門緩緩關閉。
這是一條通往地下的暗道,黑漆漆的沒有燈火,石葦懶得用神識查探,隻嗅著眼前的芬芳前行。大約走了二三十丈,地勢一緩,兩人穿過一道隔絕靈氣的罩壁,來到一間不大的靜室。室內沒有桌椅,僅在中央擺著一個兩尺多高的石台,台上用青瓷盆培土,種植了一株矮樹。
“鎖魂杉!你竟然拘禁著一個魂魄!”石葦吃了一驚,看向柳紅鶯的目光有些複雜。
“這是我師父...”柳紅鶯眼圈兒通紅,顫聲說道。
暗灰色的魂火亮起,一名長須老者的樣貌出現在樹梢,觀其魂殼尚新,穢物極少,顯然是新死不久。
“石葦道友,在下柳遜,冒昧相約,隻因有事托付,實在是唐突了!”那老者微微抱拳,笑嗬嗬地說道。
“若我猜得不錯,你就是千毒嶺的前任宗主,她冒險去南崖尋找月乳石,就是為了你吧?”石葦指了指柳紅鶯。
“沒錯。”柳紅鶯答道。
“你到底受了什麼傷,連‘映月白’也救不了?”石葦有些詫異,柳紅鶯當初信心滿滿的樣子,該不會失了算計。
“‘映月白’隻能療傷,卻不能起死回生。”柳紅鶯哀聲道。
“莫非是你們千毒嶺內亂?要我說,一定是麝月那個混蛋做的,趁你病,要你命!”石葦習慣將所有的小白臉兒想成壞蛋。
“石道友果然聰明,我們中那樁醜事,竟被你猜了個大概。”柳遜點點頭,又歎了口氣。
“猜對了!”石葦想不到自己能一語中的,驚愕之餘,心中有些竊喜。
原來,柳紅鶯從南崖回到潛龍州,千毒嶺門中已然發生了變故,柳遜的大弟子麝月成師父病重,潛入洞府弑師奪寶,坐上了宗主之位。千毒嶺的傳承十分奇怪,通過一種秘術,可以把上代宗主的修為盡數傳給下代宗主,雖然也要承受天劫,但修為暴漲之下,劫雷的威力也相對削弱,因此並不會有大的閃失。隻是搶奪修為也就罷了,更加可怕的是師門傳承的寶物,那是一種可以控製所有弟子的厲害手段。
“就是那個水煞蠱?”石葦問道。
“水煞蠱是千毒嶺代代相傳的至寶,此蠱的厲害,想來石道友已經體會過了吧?”柳遜點頭,仰麵歎道:“我門下弟子中,天子最高,人品最好的就是鶯兒,是宗主之位的不二人選,誰料那麝月狼子野心,為私利行大逆之事,可憐我千毒嶺萬年傳承,陷於在宵小之手。”
“潮起潮落,門派更迭也是常事,你既死了,就該早些投胎,留給活人去傷腦筋吧。”石葦看膩了這種橋段,也知道柳遜接下來想說什麼,沒有好處,他自然不會平白相助。
“石道友說得是,老夫這就做主,將鶯兒許配於你如何?”柳遜也知空口白牙說不動他,於是拋出香餌。
“還是算了吧,我家裏已經有四隻母老虎了,再添一個,還不被咬死?”石葦連連擺手。四個媳婦已經夠亂了,再添一個就真的永無寧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