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消滅那朵花兒,石葦連命都豁出去了,又怎麼會在意些許精血。他於是在百夢園的空地上挖了一個小池子,底部夯實了,按照玉簡上的說法開始存血。
精血“嘩啦啦”流進血池,石葦拎著刀子在一旁發狠,直到感覺頭暈目眩,血池也裝滿了小半,這才罷手。他招招手,將那個藍色元嬰叫過來,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小花兒,用力扔進血池。
玉簡上的咒語早經紅峮翻譯過,用小字在下麵標了注解,但石葦念得仍十分吃力,好不容易將最後一個音符說出口,身旁血池裏的精血開始翻滾起來。
過了一會兒,寶藍色的精氣滲透出來,與紅色的血液夾雜在一起,漸漸將小花兒包裹其中。那朵花兒張開花瓣,大口大口地吸食精氣,轉眼便吞掉小半,就像一個無底洞。
“我算是明白了,咱倆這輩子都分不開了!”石葦一邊往嘴裏塞著肉幹,一邊含含糊糊地說。
從小花吸食精氣的速度看,這點精血顯然不夠用,況且隨著精氣一點點變少,石葦對那朵花兒的感覺也愈發清晰。他發現那朵花並沒有自主的靈識,卻與自己有一種血肉相連的感覺,仿佛它就是自己身體的某個部分,像手指一般密不可分。
僅僅過了一個時辰,精氣就被小花兒一掃而空,紅色的血液也隨之消失,血池中變得幹幹淨淨。那朵小花兒似乎大了些,花瓣和莖葉都加寬了不少,散發的水靈之氣也精純了許多,除此之外仿佛沒什麼變化。
“是不是哪裏念錯了...”
石葦反複看玉簡上的咒語,同時拈起那朵小花兒。
“咦?”
石葦用手指一搓,覺得花瓣軟了些,捏起來很有彈性,似乎與玉簡上記述的情況相似。他不再遲疑,用刀子劃開傷口,精血再次流入血池,同時麵色肅然,晦澀的咒語出口。
又放了一池子精血,石葦徹底扛不住了,晃晃蕩蕩將咒語念完,便暈了過去。
兩天兩夜,石葦才蘇醒過來,覺得精氣恢複了不少,便衝到泉眼裏,將小花兒從元嬰手中奪回來,繼續施法。如此循環往複,竟然用去整整二十年。
這二十年間,小花兒漸漸變軟,彈性越來越大,能隨著石葦的心念變硬或變軟,能化成一灘水漬,也能還原成抽人的棍子,這種狀態愈發趨近《白水外經》中的那句話:堅逾精鋼,柔可繞指。
小花兒偶爾還會不自覺地長到石葦的頭頂,也會是不是回到元嬰的手中,但石葦已經能越來越輕鬆地操控它了。石葦漸漸不再討厭這朵花兒,隻要不被人看到,形象便不會受損,應該也無所謂吧。
與此同時,小花兒散發的水靈氣也越來越精純,據石葦感覺,這東西與自己身上的靈氣波動已經沒有差別,似乎真的跨越了極水的門檻,成為純水之物。
化形成器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