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在夢中,我在望月河中拜見了月神...”塗山禦正了正坐姿,無比嚴肅地說道:“...月神提起雲女、煼雀二族,頗多感慨,言其族群雖不複上古之風,卻不可失了血脈傳承,遂降下神跡,將恩德的光輝賜予二族...”
也許是年紀大了,也許是狂熱的宗教信仰作祟,塗山禦喋喋不休,從深夜直講到天明,不時便會摻入大段讚美月神的辭令,華麗而無聊,而周玄偏偏吃這一套,聽得心馳神往,還不時大聲讚歎。
月神大概是這個意思:雲女、煼雀二族沒落,族人稀少,與其他四大王族沒得比。但大戰在即,誰也別想躲清閑,大事辦不了,小事總還行吧,人的事情也好辦,把兩個受到神恩眷顧的家夥扔在你們族中,領著你們給我賣命!至於怎麼賣命,你塗山禦自己安排去,原則隻有一條,蚊子再小,也得給我殺出肉來!
月神直言不諱地告訴塗山禦,這兩個神恩眷顧者現都住在塗山界的烏翅平原,雲女族的王者名叫雲樂兒,現住在飛羽州附近的馬鬆嶺,煼雀族的王者名叫石葦,現住在烏九山脈的玉衡山,他們早已得到上古傳承的月神徽章,找到、重用就可以了。
“雲女、煼雀二族早已不複從前的尊榮,其部曲家臣也大半隨著九元界覆滅,而今突然出現神恩眷顧之人,弟子唯恐其他的王族心存怨懟。”
周玄剛剛讚美了月神的智慧與公正,轉眼又換了個腦子,開始憂心時局。事實就是,這兩個王族在塗山界和白椽界根本沒有德望可言,除了寫在古籍裏早已老去的傳說,再難被人們記起。到如今,就連聯席長老會中的席位,也被他們的宗主奪了去。
“這個...”
塗山禦一時陷入了沉思。
“敢問教宗閣下,月神所賜的徽章可是這種...”
周玄說著拿出紙筆,細細勾出一枚八棱八角的徽章圖案,內中畫有一朵蓮月,一柄長劍以及兩個晦澀難懂的符號,與傷月送給石葦的那個一般無二。
“正是。”
塗山禦點了點頭。
“聽聞上古至今,月神恩賜的徽章有十餘枚之多,皆存放於月神祠的銀光殿中...”周玄偷眼看了看塗山禦的臉色,見沒有什麼異常,便壯起膽子繼續說道:“...弟子以為,既然月神將此事全權交由教宗處理,不若將這些徽章請出,分賜六大王族,也可堵住悠悠之口,免生亂象...”
“說下去...”
塗山禦眼中精光一閃,正了正座位。
“...在頒賜月神徽章之時,教宗閣下還可同時賜下神職,各族必以嫡傳子弟承恩。屆時令他們分領精兵,劃歸我月神祠調遣,豈不...”周全說道。
“一箭雙雕...不不,一舉兩得,好好好!”塗山禦聽得連連點頭。
夢中的神諭帶來了一個絕好的機會,以月神之名,將王族子弟籠絡到麾下,如此一來,無論是即將麵臨的大戰,還是戰後權力的重新洗牌,月神祠都占得了先機,塗山禦自是樂見其成。